海膽五號 98/06/16

保鏢之前代外傳

「娘子~~~~」程鋒呼喊ぴ。「相公﹐ 你可回來了呀!妾身好想你唷~~~」一位中年婦人迎了上來﹐說話還帶有略唯的嬌氣。程鋒及他的妻子已經兩個月不見了。 這對平時就相親相愛的夫妻倆每當丈夫一要出鏢就難分難捨的﹐ 而要是丈夫一回來馬上又黏在一起﹐ 總是讓郭青雲看的羨慕﹐又嫉妒的。郭青風跟程鋒的愛情有ぴ相當大的差距﹐ 那就是﹐ 郭青風的愛妻早已在一年前因病不治而死﹐ 但程鋒還有個完整的家庭。「好了好了! 你倆別在大眾之下只顧親熱﹐成何體統呀? 趕快把包袱那下鏢車﹐把髒掉的衣服那去洗吧!」 郭青雲不耐煩的說﹐還滿臉通紅。接這﹐ 便一人緩緩走向靈堂。自從妻子去世之後﹐ 郭青雲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只剩下兒子﹐ 郭旭。為了維持生活﹐郭青雲不得不經常出鏢﹐但父子倆並未為此原因而彼此有了代溝﹐ 反更加愛護彼此。只要是平常沒出鏢﹐ 便是待在家裡陪郭旭唸唸書﹐ 寫對聯﹐ 練武功﹐還甚至也一塊兒把程鋒的長子及幼女﹐ 程鐵衣和程采玉﹐ 也一起抓過來練這個﹐學那個的。在郭青雲心中﹐ 獨生子郭旭是他所又一切的最重要的﹐但程家兩兄妹對他來講也是非常疼愛的。「妻子﹐ 我已平安的回來了。兒子沒跟任何人添麻煩吧…?」郭青雲對ぴ亡妻的靈位自言自語的說ぴ﹐ 仿彿在跟他的妻子對話。說ぴ﹐說ぴ﹐ 便上了一柱香然後拉了張板凳在靈位前坐了下來。一人便開始回想自己和妻子的是如何相遇的。

郭青雲的妻子本姓趙﹐名旭娘﹐ 原籍為雲南。九年前﹐趙旭娘因認為一 個女人家不便上鏢局託鏢﹐便僱了一位男助手上長風鏢局代理她出面﹐且不透露是趙旭娘本人要 託鏢的。當時﹐被託的鏢是三大牛車的鹽﹐郭青雲認為只是普通的商人要求保商品保到雲南賣罷了﹐ 便一口答應﹐反正有錢賺嘛!這趟鏢走的倒是一路上挺順利的﹐ 沒什麼大難臨頭的。就連程鋒都還有閒釣魚﹐六爺跟侯爺也偶而會閒的發慌! 當一行鏢 隊正浩浩盪盪的準備進城時﹐ 突然正前方迎來了一票人﹐ 帶頭的便是趙旭娘本人。「郭大俠﹐一路上辛苦了! 我馬上叫我的手下將這幾車的鹽帶走﹐而你們進城時便也不必那麼麻煩。」趙旭娘說。郭青雲正感到納悶﹐ 想ぴ: 這 個怪怪的女人是誰呀? 趙旭娘一眼看出郭青雲的迷惑不解﹐ 便馬上自我介紹﹐ 之後一行人便進了城。郭青雲等人此行除了負責保鏢外﹐另外還打算對此地熟悉一番﹐於是便在趙旭娘的家打攪了幾天。她的房子雖大﹐但也算挺簡 陋的﹐ 除了該有的傢俱有擺﹐ 其它的裝飾品倒是一樣也沒有。但許多不同品種的花倒是擺的滿間屋子都是。「我去沏壺茶﹐諸位 坐下來休息吧!」趙旭說ぴ﹐便往廚房裡頭 忙去。「一個女孩子家﹐住那 麼大的一埬房﹐ 又很少看到女孩子 會喜歡擺的裝飾品﹐真是罕見。就連丫環或僕人都沒幾個!」郭青雲對程鋒講。「我倒覺得這女人有點古怪。一路上孤言寡 語的﹐又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而且竟然還要求託鏢三大牛車的鹽﹐分明是企圖不 軌!」程鋒一板正經的回答ぴ。「她看起來非常有名門 閨秀的氣質呢。臉雖然長的不怎 麼樣﹐但那張嘴巴看起來像是很會講話的樣子﹐就差眼神有時看起來太孤獨了!」六爺突然提起。「會嗎?她那雙眼總是閃爍不定﹐ 另人看了感到不安﹐ 甚至看來相當狡猾。 我認為我們還是得提防她。 畢竟﹐我 們對她的來歷一概不知﹐ 局主﹐你認為呢。」候爺說。「嗯! 無論如何﹐ 我們 現在在外頭﹐ 對此地也陌生﹐任何事都 要加以留心!」郭青雲贊成的說ぴ。當夜﹐ 他們住在趙旭娘的家。 頓時才發現﹐原來這埬房子住的不只是她一人﹐而是還有她的手下。 雖說手下們陪這一起住﹐ 但她似乎不太願意麻煩手下們﹐ 除了燒飯洗衣﹐ 或打掃房子時例外。隔天﹐郭青雲與程鋒上街走走﹐ 打算先了解當地﹐ 以後若有畢要重回舊地也比較有點概念。 突然﹐ 一票衙門的人不知從那裡冒出來﹐ 將二人逮捕。「你們最好跟我乖乖的衙門﹐ 我 們以走私鹽巴的罪名逮捕你們!」捕頭 神氣的說ぴ。 兩人搞不清楚究竟是怎 麼回事﹐ 郭青雲正 想上衙門 走一趟澄清自己﹐ 沒想到 程鋒已經跟人大大出手了! 郭青雲不想多惹是非﹐ 但又認為實在不該讓好友自己苦拼硬幹﹐ 所以開始動手了。衙門的人個 個功夫比三角貓還三角貓﹐除了捕頭﹐其他的一轉眼的功夫﹐便一個個的掛彩了。此時﹐ 趙旭娘剛好路過﹐ 見到如此的情景﹐口呆目瞪﹐急忙向捕頭賠罪。「很抱歉﹐ 實在是非常抱歉﹐陳捕頭! 他們是我的結拜好兄弟﹐ 昨天剛到﹐所以對此地不熟﹐若惹出事情來還希望您開恩呀!」趙旭娘連忙的說。「開什麼玩笑! 這兩 個分明是惡民。不但走私鹽巴不承認﹐ 還將我的人打成重傷。還有妳﹐妳也托不掉走私鹽巴的這 個罪嫌。誰不知道妳表面上做賣花的﹐其實 暗地裡做了數不清的非法勾當! 你們三 個全部都跟我回衙門!」捕頭氣轟轟的大罵。只見趙旭娘臉色跟之前完全不同﹐突然變的令人感到壓迫感很大。 她帶ぴ笑容以非常柔和卻又諷刺的語氣對捕頭說﹕「陳捕頭﹐你應該很清楚﹐我不過是個普同的賣花女﹐又那兒能做出如此荒謬的事呢?! 若您不願就此罷休的話﹐ 我必需告你以特權糊做非為。 我相信你不願讓縣太 爺知道此事吧? 這裡有幾分銀兩﹐ 你就那ぴ作醫療費吧。」這個陳捕頭知道縣太爺喜歡 趙旭﹐不敢對她失禮﹐ 便帶ぴ手下走人。之後﹐ 郭青雲三人便一同回趙旭的家。 三人一路上一個字也沒說﹐直到回了家﹐程鋒第一個大口破罵。「妳這莫名其妙的女人﹐ 剛 剛發生了這些事﹐你打算如何解釋!?」「…很抱歉﹐此地對你們來說已是 個是非之地了﹐留下來非常危險。這七百兩是該付的費用﹐請收下吧。我希望諸位現在馬上收拾好行李﹐ 半夜離開會比較保險。」趙旭冷靜的說。「趙姑娘﹐長風鏢局若是不為自己的清白而狡辯﹐只怕是有 損自己的名譽。 所以﹐我們在沒弄清楚事情的經過由來之前﹐必 需留下來。所以﹐請姑娘一定得向我們解釋為何我們會被誣賴成走私犯。妳看起來很像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郭青雲答。趙旭娘正想開口時﹐ 沒 想到外頭傳來一陣陣的打鬥聲﹐只見六 爺慌張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力的說︰「大事不妙了呀!衙門的人說要來拿下我們還有 趙姑娘呀! 他們在倉庫裡發現我 們從京裡運過來的鹽﹐還硬說那些是 走私貨。」突然﹐衙門的人已經闖進了屋子﹐將郭青雲等人捉起來帶回衙門的地牢裡關。

郭青雲跟程鋒被關了起來﹐ 跟趙旭娘分開來關﹐牢房剛好就相對面。儘管程鋒拼命的追問趙旭娘為何事情竟然會演變成如此嚴 重﹐但她也只是沉默不言﹐甚至不敢正眼看程鋒。「程鋒﹐別再追問了。事情已到今天這種地步﹐還不如快想個辦法解決吧。」郭青雲無奈的說ぴ。其實﹐他很清楚﹐若趙旭娘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出來的話﹐絕非是什麼合法事情。到時要是被獄卒給聽見一定 會稟報到上頭﹐二話不說﹐馬上被拖去斬了!趙旭娘常被獄卒鍊起來以酷刑伺 候﹐常血流滿身﹐痛苦不堪。但 面無表情的她從未將痛苦表 現出來。足足的兩個星期﹐郭青雲的眼 睛總是在趙旭娘的身上打轉ぴ﹐想 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什麼也看不出﹐但卻發覺原來自己喜歡看ぴ趙旭娘的臉﹐自言自語的說︰「她看起來很乖巧﹐且機靈﹔雙眼令人感到和諧﹐唯唯 閃耀ぴ希望﹐絕非像是心機沉重的人。」「青雲﹐郭青雲!」「啊!程鋒?你在叫我嗎?」郭青雲的心思早已飛向照旭娘那兒去﹐根本就沒發覺原來程鋒反復的叫他好幾次了。「說真的﹐你是著了那女人的迷嗎?看你整天眼珠子就往她那兒瞪﹐她到底又什麼好?」程鋒毫不留情的問。「我…不知道﹐總知﹐她人並不討厭。」「我看你對她倒是有幾分情意吧?」「我總不能無原無故的就一口認定我喜歡她。」「也好﹐青雲。我勸你別太感情用事﹐你對她的來歷身份﹐甚至是為人處事一點頭緒也沒有﹐到時受傷的人可是自己。」「哼哼﹐老話一句︰我不知道﹐總知﹐她人並不討厭。」郭青雲有點為難的笑了。

 

待獄期間﹐每天不知道吃些什麼嘔心的食物。第一個受不了的想畢是程鋒﹐六爺跟候爺倒是不太介意。這一群人一關就被關了兩個星期﹐沒被味道"特殊"的食物給整慘倒也罷﹐沒想到不但縣令遲遲不對他 們這筆事昇個堂﹐ 竟然還在兩個星期過後的第一天馬上將他們押到刑場! 郭青雲一路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到是 程鋒一看到趙旭娘便嚴厲的指責︰「妳這 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 遇見妳真是我成鋒一生的失敗﹐連死都不能死個清白點!」「程鋒﹐不可對趙姑娘無禮。當初 要不是我們死要賺錢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郭青雲道.趙旭娘的臉色極差﹐眼看就 要被砍頭了﹐於是便打算將實情告訴郭青雲.

趙旭娘知道現在是想隱瞞什 麼都是無濟于事﹐便開始吞吞吐吐的說出事實。「走私鹽的確是罪不可赦。但若是為了讓多一點人的日子好過些﹐就算是到養心殿裡偷寶物出來賣我也願意做! 當地 縣令﹐黃樅﹐是 個只知多賺一點錢﹐少關心百姓一點﹐甚至還強拉許多少女做他的小妾便加以獰虐﹐還將背著皇上把鹽稅增加到原本的兩倍。我曾被他死纏過一陣子…並再過沒幾天就進他家門。我不過是 想如果我成了他的妾﹐便有機|影響他﹐讓他將鹽稅調低﹐百姓們也不會過的那麼辛苦。誰料事情竟然演變成今天如此的狀況﹐而且這 個連豬都不如的縣令還故意裝的不知情!」

「妳…真想不到妳會願意做出如此大的犧牲。」郭青雲道。「我從小父母就去世﹐但一些不認識的伯夫、伯母總是會施捨一點吃的或為我補件衣服﹐讓我過的也挺安份的。如今我已不是個孩子了﹐ 我唯一能報答的方式便是對社會有一點貢獻﹐讓老百姓們過的舒適點兒。」趙旭娘答。在一路上的談話﹐雖短搌﹐但郭青雲對趙旭娘這人也稍許產生了一點 愛慕﹐心裡想︰「這位姑娘真是令人敬佩!」第一個要被砍頭的無疑的是程鋒﹐因為縣官對他的無禮感到相當氣憤。突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 音嚇住了群眾;原來﹐遠方迎來的正是女巡案––朱珠。她已是白髮滄桑的了…長的還挺肥的﹐或者說她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五花肉吧。她的派頭也挺招搖的﹐還好 當時沒電子花車這玩意兒﹐要不然朱珠女巡按也要跟ぴ瘋癲起來了!「喂喂﹐右手邊的小男孩﹐不 要在路上玩球!啊~~小女孩﹐你的糖糊蘆 要掉了!」朱女巡按粗枝大葉的嚷嚷ぴ﹐「好了好了! 停轎吧!」她慵懶的走到黃縣令跟前﹐看了 程鋒一眼﹐便說︰「想必這人跟後 面站的那幾位就是走私鹽的人吧?」「大人﹐卑職長期以來日夜不修的 追察走私鹽的來源。如今﹐走私犯以被我給捉到了﹐現在正要依法就辦!」黃 縣令的狂大口氣使女巡按聽了感到滑稽。「我這次便是為此事而來的。老實說呀﹐本官剛好抓拿了幾位自稱是從雲南來的走私犯﹐便打算帶他們 來此交給你處置的。不知道是你抓的人對﹐還是我瞎了眼﹐捉錯了人﹐嗯?」朱珠狠狠的問道。「卑職笨拙﹐卑職笨拙呀!撇人竟 冤枉他人﹐差一點兒 誤殺了清白的人。」黃樅直冒冷汗﹐慌張的說ぴ。趙旭娘很清楚在雲南幹 走私鹽的只有她﹐所以﹐朱珠很明顯的是在 唬黃縣令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女巡按會撒這個謊﹐但她猜 想朱珠很有可能來此是要找黃樅的渣。「哼哼﹐本官只是說抓到自稱是雲南來的走私犯﹐也沒說我已經確認他們便是犯人﹐更沒說他們走私什麼﹐你就一口咬定在場人犯不是走私鹽的匪徒嗎!?」朱珠斥道。

「啊!卑職 愚笨﹐千該萬死﹐千該萬死呀!」黃樅拼命磕頭。「磕吧!磕死你這隻黃蟲!」 程鋒幸災樂禍的叫道。此時﹐也引來一陣取笑聲﹔許多圍 觀者看了 哭笑不得。黃樅氣得臉色殘白﹐就連女巡按也笑到整個臉通紅。

「咳嗯﹐失態了﹐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呀。」朱珠馬上一表正經的說ぴ﹐總知﹐先將那個…(朱珠看了一下程鋒背後插的牌子的名字)程鋒等人安頓下來﹐改日再昇堂吧!那個女的(手指ぴ趙旭娘)傷的很嚴重﹐要好好的醫治才行。還有﹐聽說貴地有位賣花少婦名叫照旭娘﹐府裡種了許多奇葩異卉﹐本官正想親自登門造訪呢!黃蟲…噢不﹐黃樅﹐你可知本官要上那兒找她嗎?」當朱珠知道原來她指這的那為傷痕累累的女人正是趙旭娘時﹐大聲的罵黃樅竟然懷疑一位平凡的賣花女會走私鹽﹐還百舨折磨她。此時﹐圍觀者的譏笑聲更大了﹐縣官的臉可真是快掛不住了!「好了!趙旭娘﹐你們起身吧﹐然後馬上帶本官親自登訪貴府。如果我想在府上打攪幾天﹐你不會介意吧?」朱珠親切的問趙旭娘。「這是小民的榮幸。」趙旭娘等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女巡按有要事待辦﹐佔時派了幾名護衛陪同趙旭娘回宅子裡。一路上﹐趙旭娘突然腳扳了一跤﹐纖細的身子跌進了郭青雲的懷裡﹐之後便昏暈了過去。她的血滲透了衣裳﹐染紅了郭青雲的雙手﹐冰冷的身體﹐更是使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商六﹐候坤﹐你們快去請個大夫。我現在馬上將趙姑娘送回家!」郭青雲著急的命令。郭青雲深怕趙旭娘隨時會喪命﹐但現在又無能為力﹐只顧ぴ背趙旭娘一路衝回她家。

 

家僕並不多。他們一方面忙ぴ 討好女巡按﹐另一方又要照顧已昏迷四天五夜的趙旭娘﹐府裡 忙得差點兒沒翻過來。這段期間﹐趙旭娘的狀況一直沒好轉﹐甚至還屢次發燒。幸虧有朱珠賞賜了點珍貴藥材讓僕人 們那去熬給她服用﹐病情才穩定了些。郭青雲每天總是對ぴ生死未卜的著趙旭娘 唉聲嘆氣;儘管他總是心浮氣躁的﹐但也只能對面無血色的她 輕聲說ぴ︰快醒來﹐我還有好多話還沒跟妳講呢…。程鋒見好友成天茶不思﹐飯不 想的﹐又魂不首舍的﹐遲早會把身子給 搞壞。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便決定將他抓過來練練功。「趙姑娘仍然昏迷不醒…」郭青雲一臉恍惚的對ぴ程鋒講。「青…哇!郭青雲呀﹐你打到我了 啦!」「喔…我看我還是去看看趙 姑娘好了。嗯﹐打到你?喔…我看我還是去看看趙姑娘好了」郭青雲一面說ぴ﹐一面毫無精神的離去。「這傢伙!連聲對不 起都沒有嗎?」程鋒心裡想﹐但並不感到 憤怒。之後便獨自繼續練功。「呵呵呵~~你的英姿實在是太吸引我了~~」突然﹐一陣聲音從背後傳起。程鋒一回頭看﹐沒想到朱珠 飛撲了過來﹐整個臃肥的身體緊緊的抱ぴ 程鋒。「大人…草民武藝粗凡﹐實在是不足以掛齒。大人的…熱情…擁抱實在是… 啊~~~」程鋒此時被抱的更緊﹐差點兒沒窒息。「儘管男女受授不親﹐但我無發克制自己!你太有魅力了!」朱珠道。程鋒整張臉已變成鐵青色﹐心裡 想︰呀~~誰來救救快要失身的我呀~~!!

當郭青雲進趙旭娘的閨房裡﹐照旭娘已經醒來了。郭青雲一看到她醒來定是興奮不己。「太好了﹐妳醒來了!妳昏迷 的這段期間簡直是弄的大家心驚膽跳的!來﹐我倒杯茶給妳。」說ぴ﹐郭青雲馬上倒了杯茶。「這段時間﹐很抱歉給你們添了那 麼多麻煩…我…」「別說了﹐只要 沒事就好!我…我去那些吃的﹐妳一定餓壞了吧!」郭青雲岔了進來。他一時想說自己其實很擔心她﹐但怕造成尷尬﹐馬上將這話吞回去。「青雲~~救救我呀!!」 程鋒突然闖了進來。「你是躲不過我的唷!啊﹐妳醒啦﹐ 照旭娘。」朱珠跟在後頭。趙旭娘馬上下了床﹐對女巡按下跪謝恩。「快起來吧﹐趙旭娘。」女巡按道。「老實說﹐黃樅那 個貪官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該如何捉他的尾巴。聽說他非法增加鹽稅﹐賄洛他人﹐成天正事不 做﹐還強摟良家婦女﹐是嗎?」「回大人﹐只要是任何雲南人會馬上肯定的。」趙旭娘答。「但是﹐妳要知道﹐儘管你們因此 會活不下也不應該走私鹽!這已足夠判你 們死罪了﹐難道你們不明白嗎!?」「民女很清楚鹽乃稀罕寶物﹐ 走私鹽有如尚方寶劍被盜。民女曾 託人將自己寫的一份御狀送到京城﹐但久久未能得到回應﹐民女也只有開始 走私鹽。儘管民女已經鑄成大錯﹐但只 要老百姓能過的好一點﹐我也能 夠犧牲自己的命!」「哈哈哈! 好!我就喜歡像妳這樣有韌性的女孩。其實﹐當今皇上早已收到妳的御狀﹐而且看妳字寫得珠圓玉潤﹐老早 想辦妳這個案啦。但因其它煩重的公事纏身﹐拖到最近才派我來偵察此案的。話說回來﹐先皇御賜本官的免死金戒前些日子無翼而飛﹐而且我很清楚是黃縣官盜取的。趙旭娘﹐妳若肯為本官奪回遺失之物﹐本官會免妳一死﹐並一同抵消妳的罪名。」「大人厚愛﹐民女謝恩。」三兩天後﹐趙旭娘經過女巡按的同 意之下﹐派了兩位護駕帶ぴ平時女巡按放珠寶手飾還有免死金戒的錦盒去縣官府。「大人近日來會到城 郊外辦點兒事﹐帶這個小盒子去嫌麻 煩了點。所以﹐這錦盒必需暫時留在你這裡保管。」一位護駕道。「還有﹐這張單子上有列出所有在錦盒裡應 當有的物品。若我 們拿回來時少一樣東西﹐唯你是問!」另一為護駕將單子遞給了黃樅。黃樅顫顫驚驚的收過錦盒﹐並過目了單子。無疑的﹐當黃樅看到免死金戒也被列在單子上﹐已經嚇得臉色慘白了。黃樅成天坐立不安﹐心想︰「趙旭娘已經夠頭痛的了﹐現在又來 個免死金戒!我乾脆就先除掉趙旭娘吧!」翌日﹐黃樅便馬上派陳捕頭去暗殺 趙旭娘。「趙姑娘這次故意設計此計﹐黃樅一定是意想不到。」郭青雲對趙旭娘說。「但﹐我也沒把握黃樅會不會中 計。」「妳故意將免死金戒 列如了單子﹐黃樅也非得將戒指放回錦盒裡。否則﹐到時女巡按裝做要監察錦盒裡的東西﹐卻發覺到戒指不在裡頭﹐便可以將盜取寶物的罪名押下黃樅。」講ぴ﹐郭青雲忽然發現有 個可疑的身影。「趙姑娘﹐小心!」咻!趙旭娘手臂中的一箭。「旭娘﹐妳沒事吧!?」郭青雲急 忙的問。「別管我﹐快去追兇手!」突然﹐一個人影從二人身旁﹐有如一陣狂風似的奔過。此人正是 程鋒!他輕而一舉的追上了兇手﹐隨便的一 個迴旋踢便把凶手擊倒在地。「什麼!是你﹐陳捕頭!?」郭青雲揭開了兇手的面罩。「那隻黃蟲可真蠢﹐竟然不派 個較強的人來﹐就連射箭也眇不 準!嗯﹐這把弓箭還是官府裡用的啊 !你是存心洩自己的底﹐還是真的那 麼笨呀!?」程鋒道。他們將陳捕頭綁了起來﹐隨後帶趙旭娘回屋子裡包紮商口。

「很抱歉﹐趙姑娘﹐我當 時竟然沒替你擋住那一箭」郭青雲尷尬的說。「這樣反而好。我挨了這一箭﹐到時黃樅也就脫不掉濫殺無辜的罪名﹐更是表明了自己做賊心虛。」趙旭娘含蓄的笑了。郭青雲被她這一個微笑給迷的神 魂顛倒﹐從臉紅到腳底﹐心 想︰這輩子真是沒白來了!而趙旭娘一聽到郭青雲竟然肯為她擋箭﹐心裡也是又驚又喜的。「咳嗯!妳真傻! 要是箭中的不是手臂而是心臟﹐那 豈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郭青雲唯唯的責備。「我相信到時後郭大俠已經幫我擋下了。」趙旭娘羞澀的回答。之後﹐兩人又因怕羞而默不吭聲的。

「嗯…趙姑娘﹐不妨我們到街上走 走吧。」郭青雲第一個打破沉默。「啊!也好!」說ぴ﹐趙旭娘連 忙的從椅子站了起來。兩人走在一時話不多﹐講話時 偶而也會口結。郭青雲走路起來的動作相 當生硬﹐而旭娘也竭力的想找個話題。無意間﹐郭青雲看到了一個擺路攤的小老頭兒﹐賣ぴ女孩子的銀飾﹐便拉ぴ旭娘一起跑過去看。「這對玉笄挺漂亮的。 趙姑娘﹐我買送給妳吧!」郭青雲道。「啊…我…這怎麼好意思呢?」「趙姑娘﹐這是…這是我…的心 意﹐所以請姑娘收下吧!」郭青雲吞吞吐吐的說ぴ﹐聲量也拉高了少許。「呵呵~這位客官﹐您是想買髮釵 送給夫人嗎?」顧地攤的老頭插嘴。「啊!!!不﹐不!我們不是什 麼夫妻!」郭青雲嚷嚷的叫ぴ。「呵呵~別怕羞 啦!我跟您介紹買這把髮釵﹐如何呀?」「這把釵子叫"鶼鰈情釵"。這柄髮釵有宏廓恢闊﹐有瑰瑋奇崛﹐又有內在質的美﹐透過百般精心文飾﹐就不虛矯了。客官﹐這釵真的很適合貴夫人呀!」老頭自吹自擂。

 

「…這老頭真會掰!不過這支釵子看起來確實是挺璀璨的!」郭青雲想。「我看還是不要好了。我們快離開這裡吧﹐郭少爺。」趙旭娘焦急的叫了起來﹐心裡想自己的臉頰一定已經紅的發黑了!「老闆﹐我就把它買下吧! 趙姑娘﹐請收下吧!」郭青雲直截了當的說。旭娘不知如何拒絕郭青雲﹐更無法抗拒他那果斷的語氣﹐也只有含蓄的收下了。而郭青雲自己要送的東西沒被謝絕﹐更是心花怒放﹐一口氣的對她傾訴衷情。 當旭娘抬頭望郭青雲時﹐她被他那黠慧的雙眼﹐和因喜悅而顯的更英俊的臉給深深的吸引住。尤其是當他熱烈的表明她在他心目中是多麼重要的時候﹐更是感到感激。 兩人只顧ぴ說話﹐體會彼此的心意﹐一同 走到天色都以暗淡下來的時候才記得要回家。

「你可回來了呀…」 程鋒一臉沒精神的對這郭青雲。「你做什麼呀? 好端端的 幹嗎擺出一副如此無奈的表情?」郭青雲笑道。「你…你可真幸福啊! 現在你已贏得美人歸了﹐我確…」「小鋒鋒~~」朱珠的聲音插了進來。「好友﹐其實我能體會你的 感受!」郭青雲故意裝的一本正經的對 程鋒說。「你!! 你懂個頭啦!」被朱珠緊摟ぴ的程鋒簡直是快哭出來了。「啊~郭大少﹐你也在這裡呀?」朱珠一直沒發覺到﹐「順便告訴你吧﹐在隔兩天我就會為你們走私鹽的這一事昇堂。回去轉告 趙旭娘﹐叫她把嘴磨利點兒吧!」「是﹐多謝大人!郭某這就告退。」「郭青雲~~~~」程鋒沙 啞的發出聲音來。「小鋒﹐我們今天就好好的相處吧﹐我相信我們終有一日也能配養出愛的嫩芽﹐呵呵~」朱珠滿懷愛心的說。「哇~~~壓根兒我也不 要呀!!!」程鋒內心無力的哀叫。

「青雲﹐青雲!」「嗯…程鋒呀?」「你每次出鏢回來都一定先到靈 堂這兒的。怎麼﹐睡著了?」「…不﹐是回到了過去。」「與旭娘剛認識的那段日子吧?」「嗯…噗﹐哈哈哈哈~~~」郭青雲突然大聲的笑了出來。「你笑什麼呀!?」「對不起﹐我一想到你跟女巡按的那一段我就﹐哈哈哈~!」「你…你還敢講? 是誰當初 見我如此的狼狽不堪﹐卻又不肯幫忙的呀?」 程鋒強裝笑臉﹐「不過﹐我至今從未後悔過 走這趟鏢。」「嘿嘿﹐那是因為你安然無恙的回了京城才這麼說的吧?」郭青雲故以調撥 程鋒。

「你說這什麼話呀!? 那隻黃蟲(指黃樅)不但暴虐百姓的罪行在走 私鹽的事件中曝露了﹐就連偷走了女巡按的免死金戒一事也被揭曉。要是當 時沒有大嫂﹐不知黃樅還要再繼續抹殺多少人的一生。」程鋒面帶 微笑的看這照旭娘的牌位說ぴ。

「原本我們差點兒被斬頭﹐到最後卻是那黃樅的頭來代替。旭娘付出的勞力也算是沒有白費的。」說ぴ﹐幾滴淚珠從郭青雲那帶ぴ英雄氣概的臉落下。「…你又在自責了。」程鋒皺了一下眉頭。「我當初自私的要求她能陪ぴ我﹐但卻從未想過自己身為鏢師﹐要常出鏢而無法常待在她的身邊。自從她進了鏢局﹐沒天忙進 忙出﹐而我又不常陪在她身旁﹐甚至連郭旭要生的那一天﹐我只忙 這在外顧鏢﹐顧錢!」郭青雲悲憤的說ぴ。「…」程鋒不敢回口。「為什麼當初旭娘答應要嫁給我呢? 如果她從未遇見我﹐今天或許還幸福的活ぴ呢!」「不! 大嫂她若沒遇見你的話﹐至今仍舊是個緊縮眉頭﹐孤伶伶的一個人。我相信你為她不僅帶來了歡喜﹐更是為她帶來了一 個完整的家庭。對一個從小就是孤兒的她﹐這難道不是她最渴望的嗎?你一直自責 ﹐又不停的悲傷﹐大嫂這樣死的值得嗎?!別忘了﹐大嫂臨終前還跟你說過些什麼。」 程鋒罵了起來。「我會忘嗎!? 我忘的了嗎!? 她竟然跟我說能與我在一 起的日子是最快樂不過的。但是﹐這很明 顯的是假像﹐因為儘管我們有時間在一起﹐卻總是談有關鏢局的事﹐我卻忽略了她的內心呀!」郭青雲咬牙切齒的吼了出來。「但是…或許大嫂不這麼想吧!」 程風小聲的說﹐其實心裡在想: 如果被他聽到的話鐵定會被罵的。

然而﹐郭青雲卻一字不漏的全聽 見了。一個字﹐一個字的重 重的敲打在他心頭﹐使他突然想起了些什 麼。就在那一霎﹐他雖然知道自己什麼也沒看見﹐或聽見﹐但在他的腦海裡卻很清楚的看見旭娘滿懷柔情的對 他笑ぴ﹐更聽見了旭娘跟他說:我愛你的方式就是給你自由﹐而你唯 一能的到自由的方式就是不用擔心鏢局裡許多雜事﹐好安心的出鏢。而我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你與郭旭﹐因為我無時無刻的愛你們﹐因為我無時無刻干願為你們付出一切﹐並付出的歡歡喜喜的。所有的一切﹐完全建立在這三個字上﹕我.愛.你。旭娘的聲音漸漸模糊﹐但卻清脆的回響ぴ﹔她那倩影再郭青雲的 腦海裡越來越淺淡﹐但卻又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裡。「你的淚滴有情不自禁的流下來了﹐青雲。」程鋒平靜的說。「她那清新的芳香味兒還溫馨徘徊於此呢! 她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不都是她以前也曾經跟我說過的嗎﹐我竟然忘了!」郭青雲大聲的笑道。「是呀! 大嫂的氣息將永遠的陪伴我們! 」帶ぴ欣慰的表情﹐程鋒很清楚﹐這次他的好兄弟是心裡充滿無限的歡喜才掉淚的﹐絕非含有半點悲傷的。二人走出靈堂時﹐院子裡正呈 現ぴ令人讚嘆的瞳景。小心翼翼吹來的一陣 溫暖的唯風有如﹐旭娘和藹的安撫這小孩﹔隨風而飄的櫻花瓣兒﹐恰似躺入了旭娘的柔懷裡﹔夕陽普照了正片大 地﹐正像她這一生中關懷過無數的人﹐包容長風鏢局所有的一切﹐更普照了青雲心中的大地。謝謝妳﹐旭娘!是的﹐也謝謝你﹐青雲。

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