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綱:

~釀禍~
『移家只欲東關住,夜夜湖中看月生… 』
這是南宋詩人陸遊喝了女兒紅,酒酣醉興時所提的詩。
  大字不識幾個的向陽紅連李白的 [窗前明月光] 都背不完,對這首詩卻是滾瓜爛熟,因為這首詩是中信教她學會的,因為她酒館賣的就是女兒紅,因為中信答應將與她今夜湖中看月生,因為中信答應今夜不走—呵呵!移家只欲東關住啊!寒署春秋,十年過盡,她等的就是這一天……

  白蘋細波,陽紅的酒館叫 [女兒紅] ,剛好築在湖畔中央,她就是那閃耀的 [一點紅] !夜深了!酒客盡散,帶走了方才的嘻鬧繁華。酒館打洋了,陽紅的心卻還沒打洋,她的妝更豔,她的情更濃,她要等他來給她過生日……然而,她從湖中月兒生等到湖中月兒斜,中信卻失信了,中信失信不只一次了,他一失信就是十年,因為她愛上了一個天天回家的男人,只是那個家,是別人的家……
丁家!

  燈火通明,通宵達旦,中信對陽紅失信了,因為他得為兒子守信,丁羽揚學成歸國,丁家二老為了孫子舉辦了歡祝宴會。冠蓋雲集,美酒華燈,丁以白一襲白色晚禮服,既淡極、也豔極的坐在白色的鋼琴之前,只見她如玉的雙手滑過黑白相間的琴鍵,淡雅的音符更將她的高貴襯托的無以倫比,滿廳的人都注視著這如藝術冰雕似的美人,唯一沒看她的,卻是他的丈夫顏中信……

  中信一顆心早已飛到酒館 [女兒紅] ,原本今晚他只屬於陽紅一個人的,沒想到陽紅不但要將他讓給他兒子,還要讓給他的賓客。滿城的權貴雲集丁家,中信不得不跟眾名流 [寒暄] ,而羽揚也嘻皮笑臉的過來跟父親 [寒暄] ,沒錯!他們父子能談的只是 [寒暄] !中信太忙了,忙得跟客戶熱絡了,忙得跟兒子陌生了。羽揚自小希望得到父親的關愛,從殷切期盼,到徹底絕望,到行為乖張,到被父親送往英國讀書……十年過去了!羽揚在國外著磨了十年,他得到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爸爸不喜歡我……

  老爺鐘打了十二響,就算是﹝灰姑娘﹞的舞會也該結束了,然而眾賓客卻沒有散去的意思,晚宴就要接近高潮了,中信拉著以白和羽揚的手,一家三口正要切開三層蛋糕,砰!的一聲槍響卻將阻斷了晚宴的奢華,彩繪玻璃裂開落了一地,眾人慌張抱頭鼠竄,連警察局長都嚇到躲到桌子底下去了,唯一鎮定的卻是顏羽揚,不!他一點都不鎮定,他興奮的忍不住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原來剛才那槍響不過是空包彈,開槍的人也不是什麼歹徒,只是一個蒙面的年輕人,只見他大鬧會場,挾持以白和羽揚,揚言中信併吞他家的生意,害死他的親人,他也要中信的親人抵命。中信鎮定心神,[我害死你家多少人?]蒙面人一愣,一陣子才說,[一…一個人吧!][你卻挾持了我兩個親人!一命抵一命,你放開我妻子和兒子,衝著我來就是…]中信逼向蒙面人,蒙面人竟步步後退,最後嚇得手槍落下,一人將手槍半空接過,一轉身竟還是抵著中信的腦袋,讓人訝異的是持槍待發的那人竟是中信的兒子羽揚!

  羽揚厲聲指責父親放他一個人孤身在國外十年,對他的母親亦十分冷落,他今天一定要好好出這口惡氣,碰的一聲巨響,在眾人的驚叫聲下,禮花自天空炫麗的飄了下來,蒙面人拉下頭巾,竟是羽揚英國的同學沈俊生,原來這又是羽揚的惡作劇。羽揚摟住父親,感謝父親為了救他跟母親竟不顧性命,多年來,他一直認為父親不在乎他,如今這才證明父親畢竟對他和母親愛逾生命。
中信不便在眾賓客面前指責兒子,忍著氣配合羽揚跟賓客敬酒,警察局長見原來是鬧劇一場,也不好與富甲一方的丁家較真,大廳一下子又恢復了杯斝交錯,把酒言歡的笑聲…

  陽紅笑了,多年來,她總以笑來驅逐所有苦痛,傷得越深,她就笑得越暢懷,最後一盞燈都快熄了,陽紅今晚終究還是孤身一人。孤身女子除了招來悲涼外,更易招來歹徒的覬覦,門外黑暗中的兩路人馬分別想對陽紅下手,一方是真的歹徒,一方是名付其實的笨賊。

  自鄉下到城裡謀生的夢旋和家達,因為忍不住饑餓,想到酒館偷些食物裹腹、發現陽紅一人孤身可欺,決定上門動手行搶。善良的人傑知情後忙趕來阻止,那知道真的歹徒已經動手,陽紅驚叫連連,夢旋與家達怕到嘴的鴨子被對手捷足先登,忙加入戰局,舞起原本拿來作案的戲臺上的花槍與歹徒打成一團,人傑及時趕至,憑著武生矯健的身手,救了陽紅一命,但陽紅的錢櫃卻被歹徒搶走了。

  陽紅原本怕的要死,以為此番必定喪命,但沒想到重於生命的錢櫃竟要被人拿走,一向 [要命可議,劫財免談] 的陽紅豁出性命,發狂的又抓又咬,竟把歹徒給嚇跑了;人傑也被陽紅兇狠的樣子嚇呆,夢旋、家達更暗自慶幸,還好沒有動她的收錢櫃。陽紅以為夢旋等三人都是路見不平的正義之士,感念救命之恩,決定收留三人在酒館裡幹活。

  人傑三人餓壞了,虎視眈耽的看著桌上的生日蛋糕和酒菜,陽紅一哂,打開酒瓶,與三人暢飲,今年的生日沒有中信,也挺熱鬧不是嗎?眾人大喝大笑,人傑突然問道,『老闆娘!只有你一個人嗎?老闆呢!』『我不是老闆娘!我也想當老闆娘,可是沒有老闆啊!就只我一人,沒有老闆!沒有老闆!』陽紅講了一夜的笑話,就這笑話最不好笑,她自己卻笑得前仰後翻花枝亂顫,『哈哈!沒有老闆!這裡沒有老闆,我當不了老闆娘…』夢旋和家達跟著傻笑起來,只有心細的人傑看出狂笑的陽紅眼角湧出一絲濕潤,又立刻抹去……

  陽紅從來不把悲傷留到隔日,夜晚過了又是展新的一日,又是酒館狂歡的一夜,拉丁音樂伴著掌聲響起,只見她一身火紅的裝束,在 [女兒紅] 絕命的狂舞,不僅是酒館中的男客,連人傑都看傻了眼,忘了手上的工作,夢旋更是將陽紅視為偶像,家達把酒都倒到客人領子裡去了,可笑客人都沒驚覺全身已被酒濕透,只兩眼發直的看著陽紅發傻,凝視著陽紅的人,還有剛走進門口的中信……

  陽紅也看見中信了,偏偏裝作沒看見他,她舞得更加狂野了,只見她昂首擴步,盤旋飛舞,她紅色的高跟鞋踏得地板達達有聲,挑逗得眾男客心頭小鹿碰碰亂跳!中信嘎然的關了音樂,眾人從狂歡中驚醒愣住,中信鎮定的說,今晚酒館提早打烊,客人只好意興闌珊的離去,陽紅立刻與中信起了爭執,人傑不知端底,為了保護陽紅,又弄破中信昨晚重創的傷口,陽紅心疼反罵人傑多事,一下子把怨氣全拋到九宵雲外去了;不用一言半語,她立刻原諒了眼前這個男人。中信問陽紅她的女兒紅藏在老家的那裡,有一天他一定會正式迎娶她進門,在大庭廣眾之下,請大家喝她的女兒紅。陽紅多年來還是那個藉口,母親忘了埋在那裡了,找都找不到,其實那裡是忘了,她只是不忍中信為難。

  陽紅默默替中信上藥,都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合,就算不是夫妻,只要彼此相愛,又有什麼化不開的怨呢?人傑歪著頭愣愣的看著眼前光景,他再傻也知道兩人是怎麼回事了,那叫肆無忌憚,旁若無人!那叫做關懷!那叫愛!人傑心裡明白,眼前這個人是老闆,而老闆對面的那個女人,想當老闆娘……

  陽紅看著中信的傷口,懷疑向來篤誠信實的中信,怎會有人要暗算他,中信隱蹣了兒子鬧事的實情,其實宴會後,中信和羽揚還是大起口角,罵他不該在眾人前胡鬧,害母親受怕,羽揚反面無懼色的說,自己是故意的,以白忙居中緩頰,責問羽揚,說宴會是替他操辦的,為何要搞得這麼難看,羽揚卻認為,父親是拿他學成回國當藉口,目的還不是要藉宴會之便,跟社會名流交際,他就是不讓渾身銅臭的中信如願,他能嚇到中信十分得意,中信聞言痛心之極,隱隱覺得羽揚的偏執,很快的就會釀禍……


~發酵~
  羽揚回國無所事事,肆無忌憚的整日與俊生走馬看花,玩雞逗狗,兩人鴆於安樂,一路玩耍,終於來到城裡最有名的酒館 [女兒紅]。陽紅不知羽揚的身份,只當他是一般年輕酒客,自是盡主人之誼歡陪到底,陽紅豪爽朗直,與不拘小節的羽揚倒是性情相投,幾句話後便姐弟相稱,熱絡起來,幾次中信來訪,竟都與羽揚錯身而過,陽紅不知,她與中信的秘情,就要如紙般輕薄易破……

  陽紅的爽朗總讓男人自在開心,酒館生意蒸蒸日上,而夢旋竟學起陽紅的裝束,打扮的花枝招展為客人倒酒,起初陽紅覺得好笑也只由她胡鬧,後來夢旋竟坐下來跟中年酒客打情罵俏,甚至任人吃豆腐還拿人家的小費。陽紅扳起臉來,要夢旋進去卸妝。打烊後,陽紅狠狠教訓了夢旋不該如此糟蹋自己,夢旋卻頂嘴說她靠自己的本事賺錢有啥不對?陽紅卻直指其非,『你這那是靠本事賺錢,你是靠你的身體你的青春在賺錢!』夢旋口無遮攔的刺痛陽紅,『妳還不是跟我一樣,別以為我不知妳也是用身體在賺錢!』陽紅愣住,『你跟我不一樣的地方,只是你已青春不在!』

  當晚!陽紅卸完妝,看著鏡中的自己,難過的猛灌酒,人傑欲言又止的勸道,夢旋說的不過是一時氣話,要陽紅別放在心上,『不!她說得沒錯!我已是青春不在啊…』人傑言拙不知如何以對,只暗暗的為陽紅感到難過,陽紅卻拿出一筆錢,要人傑偷偷的寄給夢旋鄉下的父母,『別讓貧困的環境又糟蹋了一條青春的生命,我不要夢旋再步我的後塵,不見天日的女人苦啊!何況,夢旋不會幸運的再遇到跟中信一樣好的男人!』

  夢旋沒看上中信,卻遇到中信的兒子羽揚。夢旋還是不聽陽紅勸告,依然周旋在男客之間,她盡展青春的本錢,刻意的要蓋過陽紅的風頭,家達開玩笑的說,夢旋想變成 [女兒紅第二點紅] 。然而夢旋的放縱卻給自己帶來了麻煩,一日她惹得兩邊醉酒的客人吃起醋來,竟為了她打架,羽揚年輕氣盛,為夢旋出頭,在酒館裡大動干戈,因此還驚動了員警,丁家的義子彭懷恩先趕到警局關切,陽紅不讓夢旋拋頭露面,一見懷恩就劈頭大罵,獅子大開口的趁機跟懷恩要賠償費,等中信以白趕來作保,陽紅這才知道羽陽竟是中信的兒子,她萬萬沒想到三人竟在警局這樣尷尬的碰面,陽紅看到以白雍容善良,不由得自慚形穢,以白還拉著陽紅的手,不停的道歉賠禮,陽紅心裡想著,[該道歉的人是我啊…],一向口舌便給的她,竟變得人呆語拙,人傑還想替陽紅要錢,陽紅卻只想立刻逃離現場……

  陽紅十分的不自在,要中信讓她冷靜一陣子。經此一事,陽紅不希望夢旋越陷越深,逼不得已要她辭職,夢旋不明白陽紅良苦用心,帶著萬分的怨懟,離開了[女兒紅],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比陽紅更有名,更有錢……

  中信擔心羽揚整日無所事事,終將惹禍,以白要中信帶著羽揚照看自家生意,中信卻極力反對;一來他不願羽揚陷入族內鬥爭風暴之中,二來他也希望羽揚能在外好好磨鍊。羽揚卻以為父親根本從心裡討厭他,與中信一番爭執後,決定自己出去求職;然而鑽研英國古典文學的他,在當時的中國根本派不上用場。驕氣粗心的羽揚求職屢屢碰壁,最後終於在一家報社求得簡單的採訪和翻譯工作。羽揚回家向父親炫耀,卻不知那個工作是中信透過關係與報社社長打上交道,才暗地替羽揚安排妥當的……

  經過那場大鬧後,羽陽心繫夢旋,上門來找夢旋,正巧撞見陽紅與中信在店裡頭爭吵,原來幾天來陽紅一直不肯面對中信,羽揚突然闖進,讓兩人措手不及,中信甚至語無倫次;陽紅機警,假裝正與中信談判羽揚損壞店裡的賠償金,羽揚不願承中信的情,自願分期承擔起賠償的費用。當他知道夢旋竟已離職,只好悵然若失的離去……陽紅趁機說服中信,以後羽揚隨時會來還錢,我們的事說破就破,不如就這樣結束一切吧!

  陽紅狠心將中信趕走,倚在門後默默流淚,不知人傑已將一切看在眼底。陽紅不捨放棄,中信更是不肯,他決定負起責任,跟以白坦誠一切,豈知以白卻在此時心臟病發,中信原本已鼓足勇氣,卻怎忍在此時對以白雪上加霜,他雖將滿腔激動的情緒平覆下來,卻知道這蠢蠢欲動的禍端,已開始發酵……

~飲鴆~
  陽紅也病倒了,純是因為相思害人!人傑不分日夜的隨侍在側,對陽紅的感覺已不能止於同情了,他跑到以白暫居的醫院把中信給揪了過來,中信看到消瘦的陽紅大為不忍,中信強行餵藥,陽紅卻不肯服下,並狠心推開中信,中信情急將藥一口含在嘴裡,吻住陽紅,將藥灌入陽紅喉中,陽紅原本掙紮不就,卻在中信的柔情下漸漸停止抵抗,只說,『你……回來做什麼?我會被你害死……』這是一杯毒酒,儘管兩人心知肚明,卻忍不住一嚐再嚐……

  人傑看著回復笑容的陽紅卻笑不出來,他知道比起中信,自己實在不值一瞥,他把多餘的愛都給了撿回來的流浪狗,撿了一隻又是一隻,小紅!大紅!非常紅!每隻的名字卻都有個 [紅] 字,沒事他就摟著狗狗說話,就當跟陽紅說話一樣。

  以白的心臟病逐漸康復了,但她的心也被打碎了;她在中信的襯衫上發現口紅印,在他的外套上發現女人的髮絲,更在他的身上聞到不是自己用的香水味;她頓時如入冰窖,而中信趁機要說出實情時,慌亂的以白竟主動替中信找藉口開脫,要他在外頭小心謹慎,當心有人趁機要陷害他。以白半夜起來親自替中信洗衣服,她要洗掉中信衣上的香水味,她要洗掉襯衫領上的口紅印,她更想要洗掉她不願面對的事實。她從來沒幹過洗衣的活,卻不願交給下人去做,她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對自己完美的形象有所懷疑,包括她自己都不能!以白在黑暗裡拼命搓洗,用盡全身氣力,她一面喘氣,一面哭泣……

  羽揚對夢旋的身影難以忘情,藉由報社職務之便,四處打聽夢旋的下落;他不知道,為生活所苦的夢旋,已經在小酒館裡,揮霍青春換取金錢,他更不知那朵清秀的雛菊,已變成會毒害人的罌粟……
陽紅與中信一餉貪歡,以白堅持完美的形象,人傑冀盼不可能的愛情,夢旋為了物質在陋巷中墮落,羽揚追逐自己幻想中的純潔身影,[求不得苦]是一杯毒酒,但誰又能及時看破,既不能看破,就只能[飲鴆止渴],先喝了再說,喝了再說………


~走味~
  家達不忍見夢旋如此墮落,將夢旋之事告訴了陽紅,陽紅前往探視夢旋,要她及早回頭,夢旋卻以為陽紅乃是來看她笑話,倔強的夢旋不但不領情,反而對陽紅起了報復之心。
一日中信在路上遭人擊昏,原來是夢旋聯合下流的小報記者周華生攪的鬼,她與昏迷的中信在床上擺出親熱姿態,並讓周華生迅速拍照存證,夢旋被忿怒和貧窮衝昏了頭,她將照片同時寄給中信又寄給陽紅,一方面對中信勒索錢財,一方面也對陽紅示威。

  中信不願被威脅,將照片直接拿給以白,以白看都沒看就將照片撕毀,然而她心裡卻是開心的,中信如此憤怒,至少他對外頭這女人不是真心的。事情鬧開,丁家大開家族會議,中信因此大受撻伐,懷恩趁機挑撥離間,丁家二老對中信大失所望,中信卻認為他無愧於心,寧願照片被公開,都不肯向惡人低頭,家族齊力反對,中信怒而出走。

  中信找陽紅商量對策,還沒開口,陽紅就先把照片拿了出來,中信一見大慌,心急想解釋,陽紅又給他幾張底片,原來在中信與丁家開會大戰時,陽紅早已果敢的找上夢旋,她為了維護中信的聲譽,不惜拿出多年的積蓄,請求夢旋交還底片,夢旋還不願善罷甘休,她在眾人面前極度侮辱陽紅,不但要她跪地磕頭,磕到額破血流,更狠狠的甩了陽紅兩巴掌,這才甘心解恨。陽紅忍住淚,拿著底片回家,臉上還是掛著勝利的笑容,人傑問陽紅為什麼受任何委屈都不哭,他要陽紅哭一場,先哭一場再說;陽紅卻反駁,底片都拿回來了,我甘願受辱無所謂,只要中信能全身而退就好,她開心得很,哭什麼呢?

  哭的人卻是中信!他抱著陽紅淚流不止,沒想到向來倔強的陽紅,竟然為了自己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十年來,陽紅認識中信後,就從沒看過中信哭過,他在陽紅心裡向來都像個偉岸的巨人,此時此刻中信卻在他懷裡哭得像個小孩,陽紅拼命安撫中信,『我沒事的!真的沒事…』

  但!怎會沒事呢?夢旋得到那筆錢後,更想一步登天,她開始裝扮自己,以名媛之姿,參加各種名流的高級聚會,美豔嬌嗲的她登時成為未婚貴公子瘋狂的追求對象,夢旋夢寐以求,終能站上風尖浪頭,更因此再度與羽揚相逢。羽揚以小報記者的身份熱烈追求,後雖得知夢旋的出身低賤,卻依然對她深情款款,對外更不忍戳破。夢旋被其真情感動,開始與羽揚交往,她卻不知羽揚就是中信的兒子,她處心機慮蘊釀的甜酒,沒想到反引得自己落子入殼中,還沒開罈,就已經[走味]了……


~嗆喉~
  羽揚與夢旋熱戀,不但還不了陽紅分期的賠款,卻反過來常跟陽紅借調,陽紅不知羽陽的女友就是夢旋,雖然財務已不如以往寬裕,但看在中信的情面上,還是忍痛拿出錢來資助羽揚談戀愛。一日羽陽學時下年輕人趕流行,要在[女兒紅]為夢旋開一個生日派對;陽紅萬萬想不到羽揚的女友竟然就是夢旋,她也萬萬想不到,以白會出現在派對之中,因為羽揚要將最愛的女人正式引見給母親!

  以白招來城裡所有的名女人,酒吧第一次女人比男人多,反變成 〔萬綠之中點點紅了〕,夢旋故意擺款遲到,以爭奪眾人的目光;而以白夾在眾名媛之間,卻失去了以往的大方和鎮定。她如此失態,不是為了要見兒子的女友,而是她見到了丈夫的女友,在酒館裡頭,細心的以白發現了陽紅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陽紅的唇膏跟她那夜要洗去的唇印又是一樣的赤紅,最讓她震驚的是,陽紅用的是中信珍藏的打火機,以白渾身輕顫的看著陽紅,原來!她才是正主兒………

  陽紅不知以白會出現在派對裡頭,正要打電話警告中信千萬別來,誰知慢了一步,中信已出現在門口。中信見妻、子都在現場,不禁一愣,忙故做鎮定的裝作與陽紅不熟,卻不自覺的從抽屜裡拿出雪茄狂抽,以白這時更確定了陽紅與中信的關係。因為那種品牌的雪茄很難買到,而中信對陽紅的酒館又是如此的熟悉,憑著女人的直覺,以白驚愕的面對了殘酷的事實!

  措手不及的何止是以白一人,夢旋的出現更差點讓中信跌破眼鏡,夢旋精心打扮,原本是想讓大家驚豔讚賞,沒想到帶給中信和陽紅的卻是意外和驚嚇。中信當眾翻臉不准兒子與夢旋往來,羽陽為此跟父親爭吵,問中信為何反對,中信說『她自己做過的事,自己知道!』夢旋反唇相譏,她看看陽紅又看看中信說『你們自己做過的事,自己也知道!』

  所有的瘡疤都差點在這場派對中掀開,卻又相互制衡的隱瞞了下來,中信,陽紅,以白、羽陽、夢旋都是膽戰心驚,這杯原本捧在手上要喝的甜酒,原來竟是如此〔嗆喉〕……


~劃拳~
  中信羽揚為了夢旋,父子感情破裂,兩人在家中冷戰,傷心之餘,中信老是偷偷打開櫃子,看著裡頭的一張張羽揚小時候的照片,感慨萬千,羽揚卻不知道父親的心事,總以為中信的櫃子裡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白的秘密卻被發現了,因為對婚姻破滅的極度恐懼,以白竟患了罕見的夢遊和強迫症,她總是忍不住,在半夜起來洗衣服,一面洗,一面哭泣,終於驚動了羽揚,以白縮在兒子懷裡渾身顫抖,哭著要中信別拋下她,她好害怕,好害怕……羽揚心疼母親如此受苦,為了母親再度與中信大吵一架,對父親更是深惡痛絕,竟稱呼中信顏先生,再也不肯叫中信爸爸。他!決心開始調查中信的行蹤。

  中信卻也調查羽揚的行蹤,當他發現羽揚竟與夢旋偷偷往來,氣得以斷絕親子關係為脅,要羽揚離開夢旋,羽揚卻負氣離家出走,一個人在外頭過活,父子到此已不是賭氣,而是結怨了……

  夢旋從陽紅那邊拿到的錢,很快就花用殆盡,羽揚微薄的月奉根本無法支付夢旋燈紅酒綠的生活,以白偷偷的拿錢給羽揚和夢旋,卻活生生的被中信阻斷,『敢誇下海口,就憑自己的本事過活!』羽揚氣得將父母推出門外,夢旋卻對中信起了報復之心,她不便當面拆穿陽紅與中信的戀情,但卻不自覺的引誘羽揚去發現父親的秘密戀情。終於,羽揚在一次跟陽紅強借生活費時,發現了這個多情多義的大姐姐竟躺在那個絕情絕義的父親懷裡,羽揚簡直瘋了!

  瘋子是會殺人的!陽紅欺騙了他的友誼,父親欺騙了母親的感情,羽揚要拆了這對狗男女,他要拆了酒館,他要拆了陽紅的假面具!陽紅受到有生以來最大的侮辱,儘管中信全力維護,護得了她的安全,卻護不了她的心碎;羽揚最後被人傑擊退,離去時,他聲言要將全部的事實公諸於世,中信緊追羽揚而去,陽紅則頹坐在破瓷碎瓦之中,人傑小心奕奕的輕問,卻問出陽紅一腔淚水,她哭倒在人傑的肩上,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這樣軟弱,她這時須借用一個下人的肩膀…

  這杯酒太過濃烈,烈得讓每個人醉失了心魂,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天地,起了爭執,開始拉距,就像醉漢跟對手劃起酒拳,定要論個誰輸誰贏,只是這場酒拳一劃下來,每個人都東倒西歪、千瘡百孔,沒有一個是贏家……


~苦酒~
  羽揚怒氣沖沖的回到丁家要跟母親揭發中信所有情事,卻發現母親對父親的十分眷戀,只怕事實坦露,原本精神情況不佳的以白就要崩潰;思之再三後,羽揚只是看著母親一直流淚,『怎麼了?孩子?』『沒什麼?我只是太想媽媽了……』羽揚摟著母親,痛苦心疼。

  中信並不知羽揚隱瞞了事實,他想扛起所有責任並面對問題,只好找以白談判,以白卻一直閃避問題,顧左右而言他,最後求中信不要再說了,中信忍不住說他愛上了別人,以白身如落入冰窖,『我不是要你別說了嗎?她的存在,我早知道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去戳破那層紙,連最後的一點尊嚴都不留給我,為什麼?』中信愧疚的跟以白致歉,並要向岳父負荊請罪後離開丁家。以白卻跪求中信,別讓丁家二老知道,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請中信千萬別離開她的世界,她是最高貴的丁家大小姐,人人稱羨的顏夫人,她受不了外界的冷嘲熱諷和恥笑……

  中信離不開丁家,陽紅卻要離開[女兒紅]了,酒館熄燈了,人傑誓死相隨,中信卻捧著一甕酒罈即時趕來,請陽紅再給他一個機會,『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是老天爺不給我們機會,你要我給你怎樣的機會?』,『一個與你一起暢飲女兒紅的機會』!中信拉著陽紅來到一顆桂花樹下,她出生時那罈女兒紅不知所蹤,沒關係,他就親自為她埋下另一個新的希望,今天就當是陽紅的重生日,中信要陽紅給他時間,有朝一日,他會讓事情圓滿,讓所有的人不受傷害,讓陽紅光明正大的打開這罈女兒紅……

  就這樣,所有的人都留在旋渦裡面打轉,一個都逃不掉,他們都在等待救贖,等待時間能夠療傷,然而有心人卻不肯就次甘休。懷恩對中信忌恨已久,他無意間發現了中信和陽紅的秘密,竟然買通了記者周華生,在以白和中信的二十年結婚紀念宴會當天,在報紙上了頭版頭條,以白在所有貴婦之前丟盡顏面,華生更將罪責推給陽紅,親口說出爆料的是陽紅自己,還特地要求要在以白的結婚紀念日當天登出,讓她難堪。中信也認為陽紅此舉太過,兩人發生激烈爭吵,陽紅百口莫辯,她最心痛的是,中信竟然不相信她……

  人傑看著陽紅一路受苦,忍不住對陽紅表白,愛情應該是甜美專一的,他雖然沒有中信的萬貫家財,卻可以對陽紅始終如一,陽紅心亂如麻,叫人傑別在這個時候再來添亂。

  丁夫人心疼女兒受辱,要懷恩給外頭的狐狸精一點教訓,沒想到懷恩竟讓人燒了酒館,中信聞訊趕至,酒館已是烈燄衝天,陽紅九死一生中被巨集傑救出,巨集傑卻被落下的樑柱壓傷了左腿,從此跛了一腳,成了殘廢。陽紅以為愛情的酒應該是甜的,沒想到從頭到尾,這都是一杯 [苦酒],她不要再心心奕奕的捧著這杯[苦酒],她決心倒掉它……


~宿醉~
  丁家二老私下出面告訴陽紅,如果兩人再這樣糾纏下去,他們就要將中信逐出丁家的家族企業,陽紅不忍中信受害,決定離開十年不堪的戀情。中信從周華生那邊查清爆料真相後,對陽紅內疚萬分,苦苦哀求但陽紅就是不肯回頭,她最後在中信面前吻住人傑,告訴中信她已愛上了人傑---一個肯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這就是她要離開的理由。中信難過的離去,『妳是要逼走他,才這樣做的吧?妳對他依然有情!』人傑向陽紅提出疑問,『人不能只有情,更應該有義,你為我終殘一生,我就該照顧你一輩子……』

  以白看見中信回來,原諒了所有一切,然而中信人回到丁家,心卻沒有跟著回來。他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終日失魂落魄,丁家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中信知道自己無心再經營丁家產業,為免丁家生計落入一向心懷不軌的懷恩手中,中信不得不去找羽揚回家繼承家業。羽揚拒絕中信,並狠狠的傷了中信的心,中信失去愛人、失去愛子,整天關在書房拿出櫃子裡的照片,一面看著,一面配上滿杯苦酒,醉了又醒、醒了再醉。羽揚懷疑中信心裡依然眷戀著陽紅,回家潛入書房,發現中信滿臉鬍渣的睡在沙發上,他偷偷打開父親的書櫃,一探那些照片的秘密,讓他驚訝的是,這竟全都是自己的照片,羽揚從小到大夢中熟睡的照片,每張照片後面都備註了日期。原來過去的日子裡,中信為了丁家生計總忙到深夜才回家,羽揚卻總是等不到爸爸回來說晚安,中信夜歸後只能拍下羽揚一張張熟睡的照片安慰自己,『孩子!爸爸曾陪你一路成長,只是你不曾看見……』

  羽揚看著沙發上頹廢的父親,不禁紅了眼眶,他脫下外套,替父親蓋上,並取走一張與父親的合照,悄悄的離開書房……

  陽紅揮別了不堪的過去,中信試著忘記一生中唯一的戀情,以白終於盼到丈夫回家,而羽揚終於瞭解父親的苦心。這些人在喝完烈酒後,隔日似乎都醒了,但不知怎地,心裡還是有一絲絲的刺痛…只怪那酒太濃太烈,就算醒來,也是讓人頭痛難挨的〔宿醉〕……


~拼酒~
  羽揚對中信的感情大為改觀,不知情的夢旋卻還在羽揚面前大肆批評中信,羽揚本來不言不語,最後終於脾氣爆發,要夢旋不准再批評他的父親,這是他們兩人熱戀以來,第一次發生爭吵,讓夢旋想不到的是,爭執竟然一直這樣延續下去……

  羽揚為了維持夢旋的生活,欠下不少債務,兩人的愛情沒了麵包的滋養,開始產生變化。家達見狀偷偷告訴陽紅,陽紅不忍夢旋和羽揚生活困頓,雖然正在重整酒館,卻也不得不和人傑去探視夢旋,那知道放印子錢的錢莊此時找上門來,竟將羽揚捉走,要丁家拿錢來換羽揚自由。生命悠關,陽紅再也顧不得顏面,急忙去丁家通風報信,中信聞訊忙提錢趕去贖羽揚,眾人本來以為花錢可以消災,那知這一切都是彭懷恩在後面設的局,他希望中信父子在這場債務糾紛中雙雙殞命,那麼丁家的產業就名正言順的落入他這個義子的手中。

  中信為了救兒子豁出生命,格鬥時遭到利刃狠狠的插進腹中,羽揚大悔,『你不用這樣、我不要你為我這樣!』羽揚抱起父親往醫院狂奔;曾經他巴不得父親早點死去,如今他恨不得自己的生命換得父親的平安。陽紅一路跟著大喊中信名字,給中信打氣,羽揚奔到醫院時已是精疲力盡,『醫生!求你…救…救救我…爸爸!』羽揚想跪下相求,那知身子一?,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以白聞訊趕來,一向舉止從容的她如今也慌了手腳,只是當他見到陽紅竟然也在中信身邊,不由得妒火中燒,忙整裝擺高了姿態。她不能讓陽紅看出她還在乎這個陽紅不要的男人,她不能輸!醫生拿出手術同意書時,指著親屬關係要陽紅簽字,陽紅當場愣住,不知情的醫生急催要陽紅快簽,耽誤了時間中信就會有生命的危險。以白眼睜睜的看著陽紅急出眼淚卻故意不動聲色,陽紅最後咬牙將同意書遞給以白,以白冷烈的眼神瞄得陽紅全身不自在,拿起筆以優雅勝利的姿態,在家屬同意書的關係欄,寫下陽紅很想寫下的那個『妻』字,然後簽上名字。陽紅慘敗了,她註定要被殺得片甲不留,就在以白簽字的這一刻,她不啻從中信的人生路途裡被一腳踢出,一下子變成不相干的陌路人……

  中信失血過多,醒來的羽揚激動的願意輸血救父,以白聞言卻慌了手腳,以羽揚身體孱弱為由,不准羽揚抽血救人。羽揚不顧人勸,向護士挽起了袖口,在醫生的檢驗下,羽陽得到一個驚人的答案,他與中信的血型不符,羽揚愣在當場,天地幾乎翻轉了過來。

一場拼酒,羽揚輸了!陽紅也輸了!羽揚輸在他不是中信的〔兒子〕,陽紅輸在她不是中信的〔妻子〕,拼酒的勝負取決,不再誰有酒量,而是誰有那個身份,-------一個穩如泰山讓人撼之不動的身份。


~囍酒~
  陽紅為了中信的安危日夜祈禱,人傑看在心裡很不是滋味,陽紅終於累得不支倒地,醫生又說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陽紅懷孕了!人傑愣住,強顏歡笑的跟所有的人說,他要當爸爸了!人傑自然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只要是陽紅的孩子,他都願意承擔…陽紅不肯讓巨集傑如此委屈,巨集傑卻堅持孩子該有個父親,為了未出世的孩子,終於!人傑如願的娶到了陽紅,兩人開始操辦囍事…

  到了這步田地,中信已無力再爭取什麼了,所幸的是他雖不能娶陽紅進門,卻還是把兒子贏回家了。羽揚一直不敢質問母親自己的身世,原本親愛的母子如今像有座冰山隔絕其間。羽揚不問最好,因為以白不敢去回憶過去,因為羽揚的身世一直是她人生的汙點。

  二十年前,她與中信的婚宴正空前絕後的熱鬧喧揚,父親替她開啟了沉封十七年的女兒紅,喝得滿廳的賓主盡歡,一人趁著酒性闖進她的洞房,來人不是新郎顏中信,卻是暗戀以白已久的彭懷恩,在暴力的脅迫下,新娘在慌恐之中跟別的男人洞了房,以白痛失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高貴和貞潔…… 紅樓夢裡妙玉的應曲文突然映入她的腦海之中:『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不!她不能變成妙玉,她要一輩子完美無暇,這種丟臉的事她不能讓丈夫知道,更不能讓外人知道,於是新娘子一整淩亂的衣冠,重新上妝,等著新郎的到來……一生要求完美的以白,欺騙了自己,欺騙了丈夫,欺騙了滿廳道賀的賓客!卻縱容了該死的罪犯!

  以白還是忍不住告訴了羽揚真相,『爸爸知道我不是…嗎?』羽揚顫抖著聲音問道,『他當然知道!因為那件事之後造成我的心病,我再也無法讓任何男人碰我,你爸爸委屈的跟我做了二十年的虛假夫妻!只是他從來不問我,那個男人是誰……』羽揚頹然坐地,為父親感到悲哀,一直以來,他都為母親獨守空閨而忿恨不平,到頭來,原來真正守活寡的人是父親,真正該悲哀的也是父親。中信明知道羽揚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卻豁出生命對羽揚百般疼惜,羽揚覺得就算是自己死了,也無法對父親贖罪…

  於是……羽揚對父親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日夜在中信病榻前服侍,重拾荒蕪了十年的父子親情。
羽揚趁中信開心時,又提及與夢旋的婚事,沒想到中信立刻扳起了面孔,反對羽揚迎娶夢旋入門。
羽揚得不到他最愛的人,陽紅不是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夢旋喝不到自己的囍酒,陽紅的囍酒卻酸澀的讓她難以入喉……


~驚醒~
  陽紅嫁給人傑之後,酒館改成餐廳,長袖善舞的陽紅依然生意興隆,兩人的小日子在陽紅刻意的遺忘下,過的還算是美好幸福。然而中信對陽紅卻難以忘情,他總遠遠的看著肚腹漸大的陽紅,卻被人傑撞見幾次;人傑對中信起了提防,不得不挺身捍衛夫權,聲言陽紅已懷有他的孩子三個月,請中信自重,別再介入別人的婚姻。中信聞言難過的離去,夜裡人傑那句話如刀的刺傷他的心,她有他的孩子三個月了……三個月?不對!人傑這句話洩了底細,他與陽紅決定成親以來不足一個月,天啊!這個孩子不是人傑的……中信從大醉中驚醒了!

  中信登門求證,陽紅嘴裡死不承認,眼裡卻流下淚來,哭著求中信放過她,她好不容易洗盡塵埃,請他不要再來破壞她平靜的生活。中信賭氣說,他不會放棄陽紅,更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於是中信每日都來餐廳光顧,人傑和陽紅也拿他莫可奈何。

  羽揚在中信的指點下,生意漸漸上手,父子兩人聯手,讓野心勃勃的懷恩根本沒有縫隙可以插手。他不清楚原本誓不兩立的父子,如今為何重拾親情,且對他慎密防備。懷恩急尋破壞中信父子親情的利刃,而夢旋就是他挑中的那把刀!

  周華生生活困頓,拿著當初刻意留下來的夢旋與中信的照片,上門想勒索最後一筆錢財,卻不巧被懷恩攔住了。懷恩見照,先是大感意外,打發了周華生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計上心頭!

  羽揚再度跟母親提起跟夢旋的婚事,因為夢旋已懷有羽揚的孩子,丁家向來一脈單傳,丁家二老聞訊不免開心的擔保,一定說服中信,讓羽揚迎娶夢旋進門。眾人開心之際,門房卻遞進向陽紅要給羽揚的包裹,羽揚一拆封,幸福的笑容忽的僵住,照片裡,夢旋與中信親吻的親熱情景,如青天霹靂的震住羽揚,以白搶過照片,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所有迷團全部合理的解開了,羽揚終於明白為何中信一直反對他跟夢旋往來,原來父親一直跟夢旋……那麼夢旋腹中的孩子…

羽揚越想越不堪!他大叫一聲,奪門而出,他的夢也驚醒了!他要當面向中信問個明白!


~甩杯~
  羽揚直奔陽紅住處找到中信,兩人在頂樓高臺上起了爭執,羽揚搶過中信手上的酒杯,狠狠的甩在地上,隨著酒水之後甩向中信面頰的就是那疊不堪入目的照片,中信見狀大驚卻也百口莫辯,『好個疼兒子的父親,好你個顏中信!好你個衣冠禽獸!』羽揚情緒失控的大叫著,清楚一切狀況的陽紅要上前替中信解釋,不但被羽揚狠狠的推開,腹部更中了羽揚一腳;中信護住陽紅,要羽揚別傷了他的孩子,羽揚瘋狂大笑,指著中信大罵他果然跟畜牲一般到處留種,父子因此起了嚴重爭執,羽揚一個錯腳,竟從高臺上摔落,腦袋狠狠的碰在尖稜的假山上。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以白剛好倉皇趕來,活生生的看見兒子在眼前血濺五步,中信一聲悲嚎,奔下樓想要抱起愛子,以白卻瘋狂的對中信又打又咬,羽揚滿懷怨恨的瞪視著中信,他擠出最後一絲遊移的力氣,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一撕兩半後,這才死去,且死不瞑目。中信撿起破碎的照片,那是羽揚之前自櫃子裡拿走的那張父子合照,沒想到他竟珍而藏之的隨身攜帶,中信一見更是哀慟自責。

  羽揚死了,中信簽下了離婚協議書,默然的離開了丁家。失去丈夫又失去兒子的以白,日夜酗酒就是無法成眠,兒子死在丈夫情人的家中,歸根究底,都是向陽紅這賤人的錯,她為什麼要寄來那疊照片?她不但搶走她的丈夫!還害死她的兒子,這女人毀掉她所有辛苦建立起來的幸福,她再也不要做貴婦了!她要報復!報復!以白一咬牙!將酒杯狠狠的甩在地上!


~殘粕~
  幾經變故,陽紅再也無心營生,然而餐廳的客人依然川流不息,人傑只好再徵幫手,女大學生駱明君就這樣闖入陽紅和人傑的生活之中…

  明君出身貧寒,卻苦讀上進,同一族類出身的人傑對明君不免特別體諒和照顧,近水樓台,漸漸日久生情。老實的人傑並無自覺,明君卻是謀劃在心,她其實是以白重金收買的一棵棋子,明君原本只是受顧來伐傷陽紅的婚姻,沒想到卻真的愛上了濫情的人傑。在有心的安排下,明君利用了醇酒,與人傑踰越了賓主之情,結成一夜露水。那晚,做丈夫的侮辱了妻子,做僱傭的侮辱了老闆娘,人傑酒醒後愧疚在心,明君卻得意計謀得逞,故意跟陽紅示威,陽紅頓時陷入無邊的痛苦之中『萬人傑!你愛她嗎?』『我…我只是同情她…』『就像當初你同情我一樣是嗎?原來我、駱明君跟那些你從外頭撿回來的小貓、小狗、並沒兩樣!』人傑被問得無話以對,明君卻咄咄逼人,直言跟人傑的感情是真心誠意,而陽紅才是介入人家感情的第三者。陽紅聞言不禁悽然苦笑,『哈哈!報應!這是報應!』老天爺真公平!曾經她錯了腳步,介入別人的家庭,如今舊事重演,換她苦嚐丈夫被奪走的滋味,陽紅大哭大笑,衝出家門後卻碰上那個高貴自持的丁以白『怎樣?丈夫被人搶走的滋味如何?』看著以白嘴角那勝利的微笑,陽紅煞那間明白了原來駱明君正是以白拿來報復的一杯鴆酒,但木已成舟,她跟人傑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陽紅決定要離開這一切!但以白卻不肯放過她,她讓懷恩開車撞倒了陽紅,『哼!向陽紅!你奪走我的男人,我也弄走你的男人!你殺了我的兒子!我也要殺了你的兒子!』以白與懷恩坐著黑頭車,冷笑的揚長而去,陽紅坐地腹部一陣絞痛,一股熱流自股間流洩而出,陽紅一見大驚,昏倒在血泊之中。

  陽紅在醫院裡醒來,第一眼看見的竟是中信溫暖的微笑,『中信!我們的孩子沒了……』『沒關係!你還有我!還有我!』兩人眼眶一紅,對泣相擁,雖然不是夫妻,一句話化解所有怨懟才是槽糠之情,他們是一起吃苦過來的,他們什麼都沒有了!卻也什麼都擁有了,所有的甜酒都被別人飲盡,剩下的只是罈底的〔殘粕〕,但殘粕又如何,只要根底還在,他們一樣可以用殘粕重新再釀出一罈美酒……


~罄甕~
  陽紅動了大手術,永遠失去生育能力,須得在醫院休養一陣子,中信安慰陽紅,等她身體好了,就要挖出之前替她埋在桂花樹下的那罈女兒紅,公開迎娶陽紅為妻,陽紅欣慰的等著苦盡甘來的這一天……
中信前往餐廳要與人傑談判陽紅離婚之事,未料人傑與明君卻雙雙被懷恩領著員警趕了出來,原來明君畢竟涉世未深,在以白和懷恩聯手欺騙下,竟將餐廳產權給賤賣了,中信聞言大急,要強行進入挖取那罈女兒紅,卻被懷恩領人趕了出來,中信咬牙拼死要再進門,這次懷恩下手再不容情,把中信打得遍體鱗傷。
中信負傷回醫院,卻不敢將實情告訴陽紅,他回頭苦求以白讓他進屋去挖出那罈女兒紅,以白先是答應中信,侮辱他一番後,竟命人將中信趕走,並揚言要找出那罈女兒紅,把它拿去餵豬餵狗!以白亮出中信之前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她竟然沒有簽字,『顏中信!只要我丁以白活著的一天,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一天不簽字,你永遠是姦夫!向陽紅一輩子永遠是任人唾罵的淫婦!』

  誰都沒有好結果,以白鴆於報復之樂,竟然惚略了家產已漸漸轉移到懷恩手中,丁夫人發現懷恩攪鬼,竟被懷恩以假酒藥得不能言語,若非以白急時送醫,可能已魂斷歸天。
中信在醫院巧遇以白和臥病的丁夫人,丁夫人一見中信,張著大嘴,雙眼似有無數冤情,卻苦於不能動彈言語,只有急得流淚。中信見一手栽培自己的長輩竟落的如此下場,也不禁悵然淚下,他要以白先回去安歇,他可以一面照顧陽紅,一面抽空照看丁夫人。

  心懷不軌的懷恩卻半夜潛進病房,眼見丁夫人就要甦醒過來,他竟橫起心腸,拿起枕頭活活要將丁夫人悶死,中信及時衝進門來,懷恩殺人未遂,連忙逃走,中信觸動警鈴,請人報警,自己則狂追懷恩而去。懷恩回家後帶著細軟,要挾持以白遠走高飛,然而以白卻已在陽紅餐廳後院尋找那罈女兒紅;原來她在醫院偷聽到陽紅與中信的談話,知道那罈女兒紅就埋在後院的桂花樹下,就這樣,三人依線追蹤都來到了陽紅的餐廳。懷恩見中信帶著員警團團包圍,竟握刀挾持以白為脅,中信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三人邊跑邊追,已來到了頂樓高臺,懷恩窮途歿路,卻猶作困獸之鬥。他說出多年來對中信的怨恨,連設計陷害羽揚的奸計亦全盤拖出,以白聞之又慟又悔。懷恩揚言就算他死了,也要他暗戀一輩子的以白陪葬,中信大急,忙撲上將刀子奪下,中信正當慶幸救了以白,沒想到懷恩又拿起另一把預藏的利刃,自身後暗算了中信,中信瞪大雙眼,倒臥血泊之中。懷恩哈哈大笑,說中信害死親生兒子,如今也要跟親生兒子死在同一個地方,這真是報應啊!『你才是報應!羽揚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竟親手害死了他!你才應該替你兒子償命!』以白說出當年強暴受孕的秘密,懷恩不願相信,狂嘯恍神,以白向前狠命一撞,懷恩在驚叫中落下高臺,死在羽揚喪命的同一個地方。

   以白喘氣回頭,中信卻不見了人影,陽紅聞訊抱病趕來,急著哭喊中信的名字,最後終於拿著手電筒,延著血線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中信,中信拼著最後一口氣,爬到了桂花樹下,他辛苦挖出了那罈女兒紅,微笑的向淚眼汪汪的陽紅望去,『陽紅!我沒有失信!你看…你的女兒紅,在這裡……』陽紅強笑的抱住中信,手電筒落地有聲,四周暗了下來,黑暗中,只聽見陽紅一聲悲嚎,劃破了天際……


~酹情~
  正是清明時節,郊野的一座新墳前,以白點燃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中信!這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你自由了!』

遠遠的,陽紅一身火紅的新娘裝束,捧著兩罈酒前來,一名女子抱著嬰兒緊跟其後,定眼一瞧,竟是夢旋  。陽紅昂著臉對以白說,她今日要跟中信成親,她是來搶以白丈夫的!『我早就把他讓給妳了!』以白移開花瓶,墓碑左下角,以白竟讓人刻上[妻 向陽紅泣立!]陽紅一見紅了眼眶,忍了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謝…謝謝妳……』,夢旋抱著孩子,在中信墳前拜倒在地。以白大疑,『這孩子是……』『羽揚的女兒!妳的孫女!』以白顫著雙手將孩子抱了過來,忍不住喜極而泣,三個女人在墳前替女娃兒埋下一罈女兒紅,『但願所有的苦都讓我們三個女人承受完了,上天保佑這小姑娘一生情路順順利利!』

  陽紅轉身又捧出一罈酒來,以白問道,『這罈是…… 』『這罈是我的!中信!我們終於喝到這罈女兒紅了!』陽紅沽了一杯酒,向墳前,向天際酹灑而去,酒花四濺,酒香飄揚,所有中信帶給她一生中的悲與喜,她都借著這杯女兒紅,還天!還地!還諸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