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08/23
19:25 婉兒
華笛爭鳴-2
采玉也幫腔:「是啊!瞧、這由餐還是她幫著做的,多個人幫忙,手腳總是快很多,你們這些大男人,就劣一個進得了廚房的,還笑鳳姑娘呢!」這番話說的一桌子男人都摸著鼻子不敢吭聲,只怕會得賞白眼,唯有六爺,毫不在意,仍是一派自在,道:「吃飯吃飯,還等什麼?」說著率先端起飯碗,吃了起來,桌上才又回復了活絡氣氛。
「六爺,早上您收到的信是誰寫的?瞧您開心的。」郭旭忍不住問道。說到信,六爺忍不住又是笑顏逐開:「是我的義女---湘兒寄來的。」
「咦!是那小丫頭,他信上說些什麼?」郭旭忍不住又問。「湘兒說他這幾天就要來啦!會和咱們一起走鏢呢!」六爺更是合不攏嘴的笑。
辛力卻不以為然的說:「哪裡有女人走鏢的呢?我看是說說罷了。」絲毫沒看到郭旭和鐵衣暗示的神色,不知好歹的接了一句。六爺一聽才要開口,鐵衣就搶先開口道:「辛力,湘兒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別小看他。」鐵衣暗示的意味已十分明白,但辛力仍是一臉吊兒郎當樣:「女人終究是女人,怎麼也不能和男人相比。」
六爺此刻忍不住開口:「今兒個我心情好,不和你計較,等湘兒來了,你就會知道,為什麼鐵衣說他不是一般的女人了。」六爺一臉笑容,只要一想到湘兒,就是心花怒放。
吃完了早餐,天鳳和采玉正在廚房中清洗著碗盤,六爺卻找了進來:「大小姐…」似乎是有事呢!「大小姐,鏢局裡有哪間房是空的?」六爺興致勃勃的問。采玉凝神的想了想:「扣除辛力和鳳姑娘住房外,剩的也不多了,西首還有兩間廂房,其餘的,我想六爺您也不願委屈湘兒吧!」六爺微微一笑:「沒關係的,湘兒一向不喜歡大房間…對了,以前湘兒是住哪間房?」
采玉笑答:「六爺您忘啦?!從前我和湘兒都是孩子,我和他睡在同一房。」六爺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唉!我真是老糊塗了,那都是10年前的事了,你們都長大了…算了,大小姐,幫我給湘兒清間房吧!」
六爺又道:「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紀了,怎懂得小女孩的心事呢?你和湘兒同一歲數,想必能知道湘兒喜歡些什麼吧!」采玉笑著說:「六爺您過獎了,我不過知道自己這個歲數大的女子喜歡些什麼,不過,湘兒這麼特別的女子,我也只能照一般女子喜歡的去做啊!」采玉正忙著手上的工作:「六爺您放心,我會去的。不過,您得等一會兒,待我做完這些吧!」說著采玉連忙加快動作。
天鳳一直在一旁聽著,此時接口道:「采玉你別急,你慢慢來。六爺,我和您一道去吧!」不待六爺回答,便拉著他出了廚房:「六爺,我雖然沒有采玉的心靈手巧,但要我幫著搬東西,我也是能做的。」六爺呵呵笑著:「鳳姑娘,來者是客,這些事怎能教你去做呢?」
「六爺,您別客氣,我方才不是說了嗎?我想成為長風鏢局的一份子,雖然我什麼都不會,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幫你們一些,否則我來這白吃白住,你們都侍奉我侍奉的好好的,還有什麼意思呢?您說,是不是?」六爺望著眼前這數月前差點讓郭旭、鐵衣衝突的女子,忍不住笑了:「好!好!既然鳳姑娘要做,老夫若是拒絕,豈不是太沒人情了?!」
一老一少一路談笑著向西首的廂房走去。「六爺,您能不能告訴我,湘兒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想必是英氣勃勃,十分高大、豪氣的女英雄吧!天鳳的心裡忍不住出現這樣的描繪。似乎是知道天鳳的心語似的,六爺忍不住笑了起來:「鳳姑娘,湘兒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喲!」天鳳轉動她烏溜溜的黑眼睛,好奇的問道:「您怎麼知道我想些什麼?」六爺似是洞悉全貌的說道:「一般人一聽到湘兒是女鏢師,就會以為她又高又壯,如同男子一般豪氣……其實,湘兒是個道道地地的女孩兒,雖說是個女鏢師,但從外表上,還真看不出來,柔弱就如同一名體弱多病的女子。」
「所以江湖上有個別名,叫 柳輕絮 !除了她看起如同柳絮一般的弱不禁風外,她的柳門輕功也是獨步武林的。」這番話說來語語中肯,直說進六爺心裡了,原來來人正是采玉。「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果真是見聞廣博啊!」采玉笑著說:「好啦!六爺,別誇我了,再誇我就飛上天了。現在還有正事要忙呢!」經采玉提醒,才見她手上捧了數件被席:「瞧!我把蠶絲被帶來了,很暖的!還有墊褥。
鳳姑娘,就請你幫著鋪被吧!」天鳳接過棉被,采玉又道:「六爺,您別擔心了,這裡有我和鳳姑娘,您去忙你的吧!」六爺撚著鬍鬚,笑著走出房門。才僅僅是年初一,就有喜事臨門,忍不住教人神清氣爽,喜上眉稍。
晃晃悠悠的,六爺漫步走向大廳,卻聽見了有陌生人的聲音,莫非一早就有人上門拜年?可不對呀!這人的聲音挺陌生的,不像是熟人
…六爺輾轉反思,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信步走入大廳,不意,廳中竟有著和年節極不搭調的景象。郭旭、鐵衣和辛力,正面對著一名身著素色服飾,年紀極輕的男子,四個人臉上表情都不對,想必談得並不愉快。
六爺不動聲色,靜立在廳角,聽他們的談話,打量這名男子,不過二十出頭年紀,卻有著極為老練精明的神色,言談謙恭有禮,唯一無禮之處,就是臉上倨傲的神色。「想必,貴鏢局是不肯接這躺鏢?」那年輕男子不悅的說。雖是不悅,嘴上仍是有禮之至。「這位兄台,並非郭某不願幫忙,實在是有難處!」
「敢問郭少局主,此鏢難在何處?可否言明?」男子臉上不禁出現刁難的神色。「第一、尚未說明保為何物?數量?第二、未見鏢物,卻要求在十日內送恙江南,極不合情合理。第三、閣下始終肯言明保鏢者為何人,如此不明不白,郭某實不願冒大險。」見郭旭一字一句說來,年輕男子不禁發怒,但他控制極好,僅僅只是淡淡的說:「郭少局主所言,在下方才皆已說明,只要接下這躺鏢,一切自會言明,何必擔心?我家主人是正人君子,不會害你的。」這男子似乎不明為何別人不信他的主人是好人似的。
「這位兄台,恕郭某拒絕保鏢,委實是不原願再度冒險,委實是不願再度冒險了。」男子看似已無望,便道:「郭少局主
,貴鏢局既不願接這躺鏢,想必也沒有其也鏢局能接手了。真對不住初一便來擾,在下告辭!」男子向郭旭等人拱手作揖,便黯然出了鏢局門口。
六爺這才走上前:「郭旭,這人…」雖聽出了七、八分,仍忍不住要問一問。「他是來託鏢的。」郭旭頓了頓:「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託鏢。不言明所託、不言明託鏢人身份,要求十日內送達江南,如此不明不白,又怎能冒險!」鐵衣也接腔:「是啊!他一再的要我們相信他是正人君子,但這世上人心叵測,朝廷命官也有可能勾結倭寇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辛力接著道:「就像上次什麼"林大人",讓我們哉了一個大跟斗,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六爺點了點頭:「……你們說的都沒錯……」六爺沈吟半晌:「這來人雖神祕,但不難猜出其主人之身份…方才那人神色言談頗以自家主人為尊,雖有怒怨,但能壓制其怒氣,言談舉止有禮之至,步履看似正如年輕人一樣的輕快,實則步步穩重,內家修為頗深,此等教養、人才豈是一般俗庸富甲所有……想必他的主人是武林中人,且絕非泛泛之輩!」
辛力聽完不禁要喝采:「不愧是老江湖。」六爺微微一笑:「但若要知道確實身份,只怕要問問大小姐了!」才說著,采玉和天鳳各捥著竹籃,笑吟吟的走來。辛力狐疑的看著他們兩人手上的竹籃,奇道:「大清早的,你們要上哪去啊?!」采玉笑著說:「怎麼?辛力你也忘的太快了!今兒個可是大年初一啊!」辛力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瞧我怎麼這麼健忘呢?」郭旭倜侃他:「你不是健忘,是糊塗了。」眾人正調笑之時,天鳳轉頭看鐵衣,輕輕的拉住他的衣袖:「鐵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鐵衣正猶豫,采玉卻已笑著替他解圍:「好啦!哥,別取捨了!我和鳳姑娘去就成了。」轉頭對天鳳道:「鳳姑娘,男人有他們該辦的事,每年我怎麼說,也沒人和我一道去的,幸好今年有你!」天鳳聽了,也沒再勉強鐵衣。采玉忽然想起似的轉向六爺道:「六爺,湘兒的房間清乾淨了,您可以去看看,我一時也想不到還缺什麼,您看了若有不妥,我會再去佈置的。」天鳳也道:「是啊!要什麼,儘管吩咐下來。」語畢,向眾人擺擺手,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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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熱鬧喧嘩,充滿了年節的味道。采玉、天鳳從廟裡出來,他們的手上都多了平安符:「這些是給六爺、郭旭、辛力和我哥他們的平安符,這對鏢師、鏢師的家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定心丸,不配上一個,總不大心安。」采玉對天鳳說道。「那麼,那苦難佛能不能為鐵衣帶來好運、保他平安?」天鳳忍不住問道。
「你相信能,它就能,你瞧,那苦難佛跟著你時,不是讓你平平安安,現下,又讓我哥平安順利了不是嗎?」天鳳心滿意足的笑了,感謝的握住了采
玉的手,說道:「采玉,這都要謝你。若非那日那時,你將苦難佛讓給了我,現在、以後,他又怎能為鐵衣承苦受難呢?!
」
天鳳的雙睫不禁溼潤:「好高興我能認識郭旭…,才能認識長風鏢局的人,才能認識鐵衣……。」采玉微笑的看著天鳳,心裡忍不住想起從前初識時,任性、頑皮、倔強、不識時務的天鳳,和現在多情、溫順、悲憫胸懷的天鳳。
天壤之別,實在難以置信。其實天鳳仍是保有著少女的天真、好玩,只不過和鏢隊共歷死生契闊後,和長風鏢局有了真摯情誼,學會了動腦分析事情,但一個生長在宮中,養尊處優的少女,無論是見識,學品,無論如何是無法和采玉相比的。「采玉,先別急著走,你瞧,那兒有市集呢!咱們去看看吧!」不由分說的,天鳳拉著采玉的手,硬是往前擠。
采玉倒也由著他,反正大過年的,不逛逛市集,怎麼能算得上是一回呢?只是愈向前擠,采玉就愈感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倒不是年節氣氛,而是四周有不少人的臉色很是怪異,似乎極緊張,而且這些人都是練家子,甚至有不少的武功名家摻雜其中。采玉不得不提防,她使力拉住天鳳:「鳳姑娘,別再往前了,情況異。」采玉附耳在天鳳耳旁輕聲說道。
天鳳站住腳:「采玉,為什麼他們這麼緊張?」原來天鳳也注意到了。采玉只得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便護著天鳳,就要回長風鏢局。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采玉,」天鳳叫道:「采玉你看,他們全看著那個人。」循著天鳳視線所及,采玉看見了一位青年男子。采玉不禁陷入沈思中:看來這些人要對這男子不利。
采玉雖毫無武藝,況且有公主的安危顧慮,他本不該多管閒事的。但長風鏢局行俠仗義,且這名男子眉間隱隱有浩然正氣,自然不會是壞人。「采玉,」天鳳拉著沈思中的采玉衣袖:「采玉,我們跟去看看吧!他們全跟上他了!」於是采玉再無猶豫,握著天鳳的手,便向那群人行去。那青年男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處境不利,但卻仍是一派悠閒自在的行走著。
采玉見那男子走的路竟是向死巷去,心裡不由的一急:「糟了,他不認識路啊!」如果那男子不是不認識路,便是有幫手或心裡有了對策。誰知,他是真不識路,真的走到死巷了!「各路英雄好漢,這些日子有勞您駕保護在下,可惜在下並非弱勢之輩,無須各位英雄愛護,各位英雄請回吧!」男子朗聲道。
唯今之計就只能如此這般了,難道真動手嗎?此刻,有數名大漢跳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向無書,你不會不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吧!」向無書陪著笑臉道:「這位兄弟,向某是真不知你要向某什麼。向某家徒四壁,身無分文,不知你要的是…?」為首的大漢冷笑:「向無書,你不用裝蒜了,你是要我們動手,還是自己來?」
這時又有一名老者站了出來,采玉一看,是"四海派"的"四海仙翁",采玉不禁甚感奇怪、這
"四海仙翁"素來享有仙名,為人淡薄,這向無書身上的異寶到底是什麼,怎會引動這麼多高手,甚至"四海仙翁"親自出馬來奪取呢?只聽 得"四海仙翁"說道:「向無書,我等本不想跟你為難,只要你將那三樣寶物交出,爾等立即離開。」向無書聽了,只道:「前輩您的話自是穩若泰山,絕不反悔,向某也願意如您所願,交出寶物,只怕…只怕是不能了!」
此話一出,其他原是藏在牆後、樹下的人一下全躍了出來:「向無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向無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這些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叫道。「各位弟兄,向某在此向各位賠禮,不是向某喜歡吃罰酒,只是向某身上的寶物,早已落入賊人手中,這也是莫可耐何啊!」向無書說這些話時,臉上一直帶著微微笑意,說到最後一句時,卻充滿了抱歉神色,顯示他是個教養極好的人。「哼!你耍嘴皮子!」說著,為首的大漢「刷」的拔出了劍,一刀向他刺來。
向無書尚未閃躲,卻有人將劍革開:「冷川,冷靜一些,殺了他無濟於事。」原來是同一門的師兄弟。「師兄,寶物分明在他身上,我們這一路行來,那來的賊人劫匪?!他分明在拖延時間。」冷川轉向無書道:「姓向的,不會有人來救你了,勸你乖乖的說了吧!」另一人道:「姓向的,你不用編故事了,我們一夥人一路行來,分明沒人近你的身。」向無書冷冷的說道:「這位兄弟,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你沒見到,不代表不存在!」
這些話分明激怒了一些小輩:「他污辱我們,殺了他。」說罷,向無書已陷入重重劍光中左閃右躲。「采玉,怎麼辦?快救救他…啊!他被刺傷了!」這向無書內功雖是極好,外家身手卻不足以對付最普通的練家子,一時便已左支右絀,顧應不暇了。
采玉也不知該如何,雙眼向四周一掃,便有一計:「鳳姑娘,待會兒你就…」采玉附耳在天鳳耳旁細語一番,只見天鳳點了點頭,采玉便飛快的一手撈起牆角麵粉,看準向無書位置,閃入殺陣中,整布袋向空中揮去……剎時只見滿空似雪花紛飛,又似春晨白霧迷離…趁此時,天鳳已駕起重傷的向無書,向街市逃去。而采玉已趁眾家不知如何見物之際,以一袋袋的麵粉,在地上擺起了簡易的八卦陣後,也立即向天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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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鐵衣、辛力、六爺正坐在書房中喝茶談笑,忽然聽見采玉急切的叫喚。四人聽叫喊聲如此不尋常,心知有異,不似平時的采玉,急忙奪門而出。待四人來到大廳,赫然見到今晨託鏢之人。「快,」郭旭也不多問,他知道采玉做事,絕非一時興起,畢是有極好的理由:「鳳姑娘,開路到客房;鐵衣、辛力,你們扶著他到客房;采玉,準備清水、布塊;六爺,請您幫他簡單的治治吧!」現在是大年初一,沒有大夫肯來會診的。
鐵衣,辛力扶了展無書躺下,六爺立即查看傷口。采玉帶著天鳳出了房門:「鳳姑娘,讓六爺來吧!」天鳳道:「六爺也是大夫嗎?」采玉看著天鳳不解的眼神:「鳳姑娘,請你放心,六爺雖非大夫,但所謂久病成良醫。每回走鏢,遇劫是難免的,鏢隊裡有了刀傷,總是六爺止血、包紮的。」天鳳這才點了點頭。
「天鳳,你沒事吧!」鐵衣見天鳳身上有血跡,擔心的問。天鳳舉起雙手,自轉了一圈:「你瞧,我不是很好嗎?」說著,忽然想到似的,天鳳掏出了平安符:「鐵衣,這是我為你求的,采玉說,這平安符能保你平安,就像苦難佛一樣。來,我為你帶上。」說著,墊著腳尖,替鐵衣掛上。
采玉在一旁看了,不禁想向哥哥撒撒嬌:「哥,你偏心,你就只關心鳳姑娘,連妹妹都不顧了。」鐵衣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采玉…你知道我很關心你的!」鐵衣一向拙於口頭表達應對,遇上這靈巧聰慧的妹妹,更是無法與之辯答,此刻只得轉變話題:「采玉,你們怎會遇上這人?」采玉道:「聽哥的口氣,是見過這人,但說不上認識囉!」鐵衣點頭道:「是啊…」於是原原本本的把由上託鏢的事說了出來。采玉聽完,只是沈思,也不說話。
這時,六爺等人自房中走出:「此人身上有數十道刀口,皆非致命之因,他因失血過多引發昏迷,此人內家修為頗深,掌力傷不到他。」之後,六爺轉身吩咐小廝:「到庫房中拿些補血氣的藥和刀傷的藥膏。把藥材用三碗水煎服了,藥膏送到客房中。」小廝依命退下。
六爺忍不住想追問此人和采玉天鳳相遇的情形,不待六爺開口,采玉便道:「我和鳳姑娘拜完了菩薩,正要逛逛市集,卻見他被盯上了。我們見他孤身一人,眉宇間正義凜然,被數十人包圍,便忍不住搭救了他!我聽見那些人叫他:
向無書。」
采玉頓了頓,又道「此事極為不尋常,這向無書似乎身懷異寶,而這件物事又似乎極珍貴,不但展無書謊稱被奪走,且跟蹤他的人,皆是練家子,甚至有"四海派"的四海仙翁,"北斗門"的冷川…等這些武功名家。」六爺、郭旭等人皆陷入沈思。不久,郭旭開口:「看來,這展無書不願透露姓名,就是怕被敵家追蹤,更怕寶物被奪走,依我看,他要我們保的,必為此物。」其餘人皆點頭以示贊成此推論。
郭旭又道:「采玉,你能否推知此人身份?」采玉自方才便不停思索,此刻即道:「假若珍寶是所有習武之人都盼望得到的,那麼,這珍寶極有可能是江湖上所流傳的"月宮三寶"。相傳"月宮三寶"的三件寶物皆流落民間,但至今尚未有人見得,只怕展無書得此寶物,才引來暟覦。」采玉見眾人凝神細想,又道:「相傳月宮三寶是柳門、凌氏、華家三武功名家所有,此三家皆已退隱。
原本,月宮三寶屬此三家,眾人皆服。但自四十年前,此三件寶物同時失竊後,許多人開始尋找此三件寶物下落,此三家自也不例外。向無書忠心耿耿,不願透露主人姓名;謙恭有禮、被拒亦不發怒;衣著樸素,內家極高、外家功夫卻很弱,以此推斷,這向無書主人必為華家一門的後人!」
惡完采玉的話,六爺忍不住打了自己的額頭:「唉呀!由亥想到是華家後人的!」大夥正佩服采玉之際,采玉卻道:「假若終非真實,倘若我的"假若"錯了,那一切根本不成立!」六爺卻道:「不會差太多的,凌氏修
劍,柳門為輕功,華家是內家修為,極是正確!」天鳳很快的聯想到:「六爺,那湘兒可是柳門的後人?!」
六爺道:「也不盡然,湘兒父母雙亡,柳門的主人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 ,怎知湘兒還有個妹妹,現下,也不知上哪去找了。」六爺長嘆一聲,心中便愈發的憐惜湘兒。六人緩緩步向大廳,采玉掏出了平安符,遞給了六爺、辛力、郭旭:「這平安符是為你們求的,願能為你們未來一年帶來平安如意,你們一定得帶著。」接著又給了六爺一個:「六爺,這是給湘兒的
。」六爺欣然收下,采玉如此細心聰慧,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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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彷彿在幽深的山谷底…看不見…我怎麼會在這呢?!…那些人…不能…絕不能給你們,這是主人的…你們不配擁有…主人…彷彿聽見了那游絲般的嘆息…「無書…帶回來…那原生就是我們的…」主人…主人…我有負所託…長風鏢局不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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