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1/04 10:39 菲菲

　　　　　　　　育兒篇

一個兩歲的小娃兒居然能有這麼多的精力? 這實在是件讓鐵衣匪夷所思的事. 此刻, 小鴻兒總算是玩得筋疲力竭, 已經靠著鐵衣的肚子, 睡著了. 鐵衣坐在搖椅上, 拍著娃娃的背, 輕輕哼著兒歌, 這兒歌還是小鴻兒剛剛教會他的呢, 說是自己編的, 一定要他學. 鐵衣在搖椅上搖啊搖的, 把小鴻兒搖得舒服極了, 連作夢的時候都帶著微微的笑意......鐵衣看著娃娃粉嫩透紅的臉頰, 小小的鼻, 小小的口, 想著她剛才看著自己明亮的大眼睛, 還有不時眨呀眨的長睫毛, 不覺脫口而出, "真是像極了!"
"什麼像極了?"這清脆可人, 還帶著點童音的聲音是天鳳的.....
"噓, 小聲 一點, 小鴻兒才剛睡著, 別吵到她了. "
"(天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蹲在搖椅的旁邊, 輕輕摸了摸娃娃的臉)她睡了嗎?剛剛才是活蹦亂跳的呢. (抬頭看鐵衣, 拿起手絹來擦他汗淋淋的臉)瞧你,玩得這麼起勁...... "
鐵衣:這個小傢伙, 又好動, 又調皮, 又麻煩, 可真是累壞我了.
天鳳:累?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 成天就知道跟展鴻玩, 連我也被你丟在一旁.
天鳳微噘著嘴, 擺明了是要撒嬌的.
鐵衣:(笑)可是我看著她的時候, 心裡頭總會想到妳.
天鳳:(馬上被逗笑了)真的, 為什麼?
鐵衣:妳看看她這個頑皮勁兒, 不是很像妳嗎?
天鳳:越來越會耍嘴皮子了, 鴻兒成天跟著你, 將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鐵衣:唉, 別像郭旭就好了.
天鳳:哈哈, 像他有什麼不好?
這一笑, 把小鴻兒也給喚醒了, 她拿著小手揉揉眼, 居然說道: "就知道是妳,好吵啊....."這下子, 連鐵衣也不禁大笑起來, 對天鳳說道, "妳看看, 我就說妳會吵到她吧?"
天鳳:你們一起欺負我, 在這裡連小鴻兒都比我待得長, 你們欺負我剛來, 我.....(天鳳瞥見窗外采玉的身影, 趕緊將她拉進來)采玉, 妳來得正好, 幫我評評理.
采玉:我哥哥欺負妳了? 哥, 你們新婚不久就吵架, 這可不好, 你還是快向嫂嫂賠罪吧.
鐵衣:我哪裡欺負她了, 小鴻兒, 妳說句公道話, 是我欺負她嬤?
小鴻兒:沒有沒有, 才沒有呢.....(小鴻兒把短短的手環著鐵衣, 一頭埋在他的肚皮裡)
采玉搖頭笑道:哥, 小鴻兒真的好喜歡你, 來, 給我抱抱好不好(采玉伸手把娃娃接過來)
天鳳:對了, 郭旭呢?
采玉:(笑)他啊, 聽到小鴻兒今天說"不要爹爹, 要舅舅"; 這會子一個人坐在書房裡難過, 不肯出來.
像是一陣風迎面襲來, 一個身影就這麼倏地晃到采玉身後, 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郭旭:我說呢, 到哪裡去了, 原來是在這邊道人是非, 妳這樣會教壞女兒的.
鐵衣:小鴻兒學誰都不打緊, 只要不學你這股懶散勁就行了.
郭旭:(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伸手想抱小鴻兒)來, 爹爹抱好不好呀?
哪裡料到, 小鴻兒把頭一扭, 雙手開開地向著鐵衣說道:"抱抱!"鐵衣馬上從采玉懷裡接過娃娃, 直衝著郭旭笑, 大有示威之意......
郭旭無奈, 只有向采玉說道:怎麼她一點也不像妳小時候?
天鳳:采玉的小時候是什麼模樣? 是不是很乖巧, 很文靜, 很聽話?
郭旭:小采玉愛玩得很, 才剛學會走路不久, 就跟著我到處跑, 到處玩. 一刻也閒不住的.
鐵衣:而且, 妳說她聽話那可真是錯了, 她啊......
小鴻兒:娘也不聽爹爹話啊?
鐵衣低頭對著小鴻兒笑道:妳娘是很聽爹的話, 是聽妳爹的話, 可不是她自個兒的爹爹.(采玉回頭看了郭旭一眼, 兩人的眼裡盡是笑意, 此刻, 大概只有"盡在不言中"可以形容他們倆個囉)妳娘小的時候呢, 總是這邊摸摸那邊看看的,這一會兒在東, 不一會兒又跑到西, 一張嘴還不停地問, 煩都煩死人了,爹想要追她還追不到, 攔她又攔不下來, 同時還得應付她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也只有郭旭才有辦法跟這個小麻煩成天在一塊兒.
小鴻兒聽了, 不禁咯咯地笑個不停, 天鳳覺得有趣極了, 往左邊看看娃娃,又往右邊看看采玉, 也忍不住笑得開懷得很.
天鳳:鐵衣, 這可是你說的"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
小鴻兒:人家常說, 不是冤家不聚頭, 大概就是這種意思吧.....
采玉本來望著郭旭, 聽到女兒這一句話, 還真是嚇了一跳, 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娃兒連"不是冤家不聚頭"都說得這麼溜, 她不禁轉過頭來問女兒:小鴻兒, 妳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小鴻兒:是舅舅說的嘛.
采玉望向鐵衣, 目光之中大有責備之意, 只見鐵衣黝黑的臉打從耳根子紅了一片, 這原是他和天鳳說的玩笑話, 哪裡想到兩歲大的女娃娃就這麼學了去.
鐵衣:我.....這.....
郭旭眼見機不可失, 立即把娃娃從鐵衣手裡抱來, 說道:你看看, 我女兒跟著你, 還不知道會學些什麼東西呢, 枉你身為人舅, 說話一點分寸都沒有.
小鴻兒看到自己讓最喜歡的"鐵衣舅舅"挨罵了, 心裡頭暗自著急, 趕緊拉拉郭旭的袖子,口裡叫道:爹爹.....
郭旭見女兒終於搭理自己了, 好不高興, 忙問道:什麼事啊, 小鴻兒?
小鴻兒:小鴻兒今天編了一首歌唷....
郭旭:真的? 小鴻兒自己編的歌呀, 快唱給爹爹聽.
鐵衣:(臉色微變, 忙道)這個時候了, 我想我們先去吃飯吧, 別讓飯菜涼了.
采玉:哥, 先聽小鴻兒唱吧, 不急的.
天鳳:是啊, 鐵衣, 幹嘛這麼急嘛.
郭旭:小鴻兒, 妳就唱吧.
小鴻兒:嗯.....(小鴻兒開口唱道....)

芳草萋萋白蘋洲
清溪泠泠漱玉流
古道茫茫久失修
煙濤渺渺信難求

荷葉圓圓柳色青
汀芷亭亭石榴紅
落花飄飄自凋零
小樓蕭蕭只一人

清霜皚皚雁凌江
秋菊盈盈漫幽香
蒹葭蒼蒼水一方
行人匆匆枉斷腸

庭院深深坐鏡臺
北風凜凜入窗來
寒光澈澈斷思匕
幾許青絲雪中埋

采玉和郭旭聽了這首歌, 竟只有面面相覷, 啞口無言的份了; 末了, 郭旭也只有搖搖頭, 一笑置之, 這孩子將來會是怎麼樣個情景呢?